世界第一傲娇大王(2)
他在学校就听说过“许闻松”这个名字,说是三年前,静湳市有一个考了七百多分的理科状元,记者上门采访时,被关在门外一天一夜。
貌似是个很有态度的学霸。
回忆间,对面正盯着他的人微笑道:“你好,我是许闻松。”
周如意点了点头:“你好,我是Kalyan。”
“以后你要喊闻松许老师,听到没有?”周如溯开始变着法整活,“闻松家比较远,这个寒假就住在你隔壁的空屋里,和我们同吃同用,每天给你上课讲题,督促你学习,不管是文化课还是艺术课,都会看着你。”
“……”
周如意无语凝噎。
周如溯给他请的不是家教,是保姆,是一个摄像头保姆。
没等他暗地里给周如溯扎完小人,奶奶突然对许闻松说:“许老师,Kalyan的艺术课从来是他妈妈管,我只看文化课。我要求你把重心放在数学上,每周由你出题进行一次考试,按我们合同上写的,以分数为重。还有一个要求,保证Kalyan的安全,假如他失踪,或是受了伤,希望你负起责任。”
周如意替许闻松感到窒息。
许闻松仍然微笑着说:“好。”
周如意很意外。
这份工作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是心惊胆战的折磨,先前有两个家教,第一天在被奶奶这么施压之后,直接选择了离职。
但日薪一千,分数提升一比一千,就算一个月内没让周如意进步也有三万元的底薪可拿,仍然是炙手可热的岗位。
奶奶在小孙子身上花钱从不手软。
所以圈内总有人感慨:周家缺的永远不是钱,是让老太太称心如意的人。
不久,周乐的父母下班回家,气氛相对轻松地吃了顿饭。
奶奶多年前定下“食不言”的规矩至今,周乐饭前憋了一大堆话,下了饭桌就和周如溯还有许闻松叭叭个不停。
听他说,许闻松是他大学同寝室的同学。
他们三个溜走了,只留周如意和奶奶还有伯父伯母闲聊。他一个十四岁的叛逆少年,和大人实在没什么可聊的,于是打了个呵欠,假装犯困溜之大吉。
走进后院长廊,没看见周乐和周如溯的身影,只见雪地里蹲着一个鹅黄色背影。
暖光交相辉映的尽头,他成为满地白雪中唯一色彩。
一地迎春花在暴雪凌虐中失去光泽,又在他的掌心焕活,熠熠生辉。
周如意喜欢一切生机勃勃的色彩,自然对这位拾花人多几分好感。
察觉到视线,许闻松抬头看过来,露出一个温和的笑。
周如意有点好奇他捡花做什么,踩下台阶慢慢走了过去。
鹅卵石铺的小径不久前被清理干净,又落了薄薄一层雪。
许闻松就蹲在光秃秃的花枝下,把埋在雪堆里的花朵捡出来,堆在鹅卵石上。
周如意走到许闻松身旁,随便找了个话题:“他们呢?”
“阿姨让帮忙捡几朵花,他们捡完翻墙走了,说是找一个叫‘小梨’的人。”
那两个人居然丢下客人跑去招惹小梨。
周如意鄙夷了他们一会儿,慢慢下蹲,大半张脸藏在围巾里,沉默地盯着许闻松捡花。
许闻松突然抬起冻红的手,把从周如意脖子垂到地面的围巾挂回去,动作自然得仿佛他们是朋友。
“我看还有很多花,就留下继续捡了……静湳市是亚热带季风气候,不会下雪,也开不出这么艳丽的迎春花,就这么结霜凋零,真可惜。”
周如意忘了上午的郁闷,直白地说:“又不是不会开了。”
许闻松轻笑一声,不予置评。
闲着也是闲着,周如意决定帮许闻松捡几朵花。
手指刚感受到一点冰凉,许闻松说:“雪很冰,容易长冻疮,你最好不碰。”
周如意下巴一抬,语气蛮横:“你管我?”
明明许闻松才是没见过雪的南方人,反倒劝阻起他这个年年摸雪的北方人来了。
“哈哈。”许闻松轻笑几声,定定地看了周如意一会儿,若有所思道,“我好像知道给你当家教薪资这么高的原因了。”
周如意想当然地说:“因为周家有钱。”
许闻松摇摇脑袋,镜框反光的斑点随着晃动,像一颗颗星子。
他认真地说:“因为你很难相处。”
周如意质问道:“你骂我性格差?”
“哈哈。”
许闻松没否定。
这是周如意头一回被外人正面吐槽,可他很有自知之明。他性格很自大、矫情、小心眼……几乎所有人讨厌的特质都集合在他身上,却又傲慢到不愿意改变自己,就成了现在这副别扭的模样。
见他久久不开口,许闻松以为自己话重了,找补道:“不是性格差,是气势凌人,拒人千里之外,如果不是厚脸皮很难说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