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哑巴的竹马是校草(91)
陈浔风慢慢合上自己的外套,不让周霭再看那些可怖的东西,他总结似的道:“这就是我外公的行事作风。”
拉好衣服,他又重新握上周霭垂在身侧的手,并且轻轻搓了搓周霭的手给予温度:“这两年我外公生了场大病,病好后他突然动心思要养我,所以他终于松口让我和我舅回国来。然后就是3号那天晚上,他前脚在给我舅打电话商量要让我去他那,后脚就在家门口堵了我们的车,直接要带我走。”
周霭看着陈浔风唇上的冰口,冰口崩开艳红的血,将陈浔风病态的脸色显得更加灰败,面前的陈浔风似乎犹豫了下,然后他才开口:“如果那天我被他的人带走,再想回来,就真的很难,我知道的非常清楚,我一点也不想走。那天去机场的车上,两个保镖左右守着我,直到上了出城的高架桥,他们稍微放松些…”
周霭轻轻停住了呼吸,他似乎已经猜到了周霭会给的结果,也知道他那天做出了什么选择。
果然,陈浔风没有隐瞒他任何,下一秒周霭就听见他的声音:“…然后我跳了车,但那天我坐在后排的中间,两边两个人挡着我,我对位置的把控有误差,所以跳出去后,我就被惯性带得撞倒护栏滚下去了。”
周霭目不转睛的盯着陈浔风,陈浔风的语气里带上了轻轻的哄:“没事,不高,而且我运气好,滚到了下面那条路上的灌木里。”
周霭的手在陈浔风的掌心里轻轻动了动,建在市外的机场就那一个,出城的高架他不是没有路过过,所以他很清楚的知道那高架到底有多高,如果不是陈浔风摔到了灌木丛里,他现在…还能再见到陈浔风吗?
陈浔风快速掠过这个话题,他只是陈述过程而不是让周霭害怕,他最重要的是要向周霭说出他想表达的结论:“我在医院昏了十来天,前天醒的,醒了我就来找你了。”
“但是周霭,说这么多,其实我想说的就只有一句话。”陈浔风抬起了只手,他的手肘停在周霭的肩头,手指伸长,几根指尖轻轻停在周霭的侧脸上。
周霭听见陈浔风轻轻的声音,冷静中带着他自来就有的执拗,或者说偏执,他说:“只要我不死,我总是会来找你的。”
陈浔风放在周霭脸上的指尖轻动,他大拇指的手指尖移到了周霭的唇角边,他看着周霭的眼睛:“我们之间好像从来没有提过信任这种东西,但我知道你信我…所以周霭,只要你没说走、我没说走,我永远都会再来找你的。”
第38章
周霭看着近在咫尺的陈浔风的脸,陈浔风微微低着头,两个人离得很近,他们身上都带着医院里消毒药水的苦味,所以周霭的鼻息间全是苦。
陈浔风说除非他死,他这句话不是什么夸张誓言的后果,他只是淡淡陈述,他铺垫了那么多,但最终目的只是想告诉周霭,只要他不死,不管付出什么后果,他都会回来。
陈浔风跟他说这次从高架桥跳车,说他从高架上摔到下面那条路,说他在医院昏迷十多天,也不过是予以佐证,证明他只要活着,他就会回来找他。
“死亡”是正常17、18岁的少年们几乎不会接触的东西,他们不接触、也会远远避开,那次周霭在班里残忍的卡着胡成的脖子,就直接恐吓住了整个1班的人,因为“死亡”距离象牙塔里的他们实在太遥远。
但面前陈浔风给他的诺言里,却认真又冷静的提到了自己的“死亡”,他说只有他死了,才是他不再回来的唯一例外。
陈浔风说的是对的,他们两个人之间,从来都没有提过信任这种东西,因为他们之间从来没有欺骗,所以周霭非常清楚的知道,陈浔风刚刚并没有在哄慰他、或者开什么无伤大雅的玩笑,陈浔风真的就是这样想的。
他像是个冷静的把自己的命放在赌桌上的疯子。
但陈浔风的这种“疯”不止存在于现在,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开始,从他们两个人蹲在幼儿园的墙角里开始,从陈浔风不要命的替他打很多很多场架的时候开始,他身上就带着这种不要命的执拗属性,陈浔风没有变过,他从来就是这样的。
周霭的喉结轻轻动了动,他自己都要开始反思,陈浔风到底对他是有多么强、多么厚的感情,才会轻易的就把命绑在了他身上,毕竟,说出这些话的陈浔风才17岁,17岁不过是大部分人人生的开始阶段。
陈浔风话落,就没再出声,他只将目光放在周霭身上,像是在给他思索的时间。
但他的安静没有持续太久,周霭很快就感到陈浔风的手指在自己快要冻得僵硬的脸上搓了搓,周霭慢慢回神,他没有看天气预报,他不知道今天的室外温度到底是多少度,他很冷,他现在冷得手脚僵硬发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