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哑巴的竹马是校草(89)
那瞬间,那种巨大的空落与荒凉感仿佛要将周霭淹没了,周霭甚至感到眼睛发酸。
那几个小时里,周霭的意识就处在半清醒半昏沉之间,清醒时他注意着两个人的针管,昏沉时他就让自己的思绪漫无目的的乱走。
等到早上周佑宝被保姆带走,周霭才动了动僵硬的身体,也是那时,他才看到手机上陈浔风发过来的消息。
昨天晚上凌晨1点,陈浔风发过来了两条消息,一条是说:我在。
一条是说:周霭,17岁生日快乐。
看着短信界面,周霭的手指在屏幕上微停,陈浔风的前一条信息是在回复他之前的那句问话“陈浔风?”,而第二条,周霭自己也才反应过来,原来今天他17了。
周霭的思绪转动的罕见的慢,想到这里,他才后知后觉,这两条短信传递的更重要的信号是——失联那么久的陈浔风有消息了。
周霭是在医院楼下等到陈浔风的,陈浔风来得很快,周霭在医院门口等了不到五分钟,就看到陈浔风的身影从对街出现。
明明是上午,但天色相当暗,朝他走来的陈浔风也穿着一身暗色,但周霭还是在他出现的瞬间,就捕捉到陈浔风的身影。
那瞬间,他们隔着车道、人流与车流,两个人的脸都被距离拉得模糊,但周霭知道,街对面的陈浔风也在同一时刻看见了他。
时隔大半个月,陈浔风裹挟着寒气跑到周霭面前时,最先的反应却是沉默。
他的脚步停在周霭面前,却只是沉默的低头看周霭,他的眼神像是打量、像是观察、又像是要记住,周霭任他看,他也在看面前的陈浔风,看陈浔风唇上崩开的冰口、看他明显消瘦的脸型、也看他变短的头发。
他们互相看了大概两分钟,最后是陈浔风先动,他从自己背着的书包里拿出来一条浅灰色的围巾,然后他抬手,慢慢将围巾围在了周霭光秃秃的脖子上。
周霭感受到脖颈间传来的柔软暖意,然后陈浔风从他颈间松开了手,他慢慢拿出个塑料打火机,这过程里,直到陈浔风抬手摁动打火机,他的目光都始终放在周霭身上。
咔擦声响,一束细小的火光在他们之间窜起,陈浔风抬手替那束火苗挡着风,他注视着周霭,出口的声音有些哑,他轻声说:“周霭,第一句话要跟你说,17岁生日快乐。”
陈浔风的呼吸中还带着些运动后的气.喘,别墅区外面不好打车,他等不及在网上排队,他是跑过来的,他对周霭说:“只是我来得太急,所以什么都没有。”
没有蛋糕、没有蜡烛、也没有礼物。
他这句话落,周霭微微垂眼,他看了一会那束火苗,然后抬手盖住了陈浔风点起的打火机,陈浔风反应很快,在周霭的手探过来之前,就已经率先松了开关。
火苗熄在两个人的手掌间,像是生日蛋糕上被吹灭的蜡烛。
陈浔风顺手就拉住了周霭的手,他带着周霭往背风的建筑侧面走,走到医院两栋楼的空隙间停下,陈浔风不仅没松手,反而另只手抬起来,搂住了周霭的后背。
陈浔风身上也是凉的,但他们两个人靠近时,周霭却感到温度在上升。
他们在狭窄的墙壁间轻轻拥抱在一起,周霭可以察觉到拦在背心的那条手臂,他能听到耳侧陈浔风的呼吸声,也能感受到两个人抵在一起的肩膀。
第37章
这个拥抱持续了很久。
陈浔风像是累,他靠在周霭身上很久都没动,两个人凑得近,周霭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陈浔风胸腔随呼吸的起伏,这起伏由最开始的急促逐渐变缓,到最后,他们两个人的心跳都跳成了相同节奏。
周霭微微仰头,露出被陈浔风肩颈和围巾挡住的口鼻,他望着两道高墙间苍白狭窄的天空,他的左耳被冻得失去知觉,右耳却在发热,好久过去,他终于听见陈浔风的声音从右耳边传来,低低的,他问周霭:“你为什么没有推开我?”
话落,陈浔风终于缓缓松了拦在周霭后背的手臂,两个人中间隔出来空隙。
周霭不能出声,若是维持刚刚那种姿态,周霭就算想有任何回应,他也不能回应表达,所以陈浔风问出话就松开了周霭,这是他刻入本能的习惯,他不会让周霭在自己面前,因为交流问题产生半点难堪。
陈浔风垂着头,他的手指慢慢抚着周霭的手背,但避开了手背上留置针头的位置,他说:“我他妈像是在玩你。”
他说的是他时隔六年的突然出现,说的是他与周霭形影不离两个月后没给任何消息的突然消失,还说的是他消失20天后的现在又突然急吼吼找上来。
周霭顿了顿,他看着陈浔风颓败的脸,用空着的那只手拿出手机,他自然听明白陈浔风的愤怒,他微垂了眼,动手在手机上打字,他在备忘录顶格打下第一句:但其实,这都是你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