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哑巴的竹马是校草(175)
周霭望着巨幕般的霞光,听旁边陈浔风说话,眼里慢慢藏了点笑。
两个人之间,只有一个人可以出声说话,所以从他们认识以来,陈浔风就什么都跟周霭说,他像是一个人把两个人的话都说完了,好的和坏的、开心的和难过的,甚至是羞耻的、让人尴尬的,他的思考和他的想法,陈浔风全都跟周霭说。
周霭靠在陈浔风身上听他慢慢说话,陈浔风说:“最近的,是想在后天住进你新租的房子里,但其实我在找理由。”
周霭用手指轻轻滑了滑陈浔风的掌心,陈浔风任他滑,说:“我在想,我是找个原因,征询你的意见后再顺理成章的搬进去,还是后天把你送过去就不走了,晚上就不要脸的顺势留你那了。”
陈浔风说话的语速总是慢,两个人像是在轻松的聊闲:“但我又在想,如果你想要点私人空间,或者你想自己住,那我是租你隔壁还是租你楼上,又或者是租你旁边那个单元。”
周霭就笑了下,他在陈浔风掌心里写字,他写了个代表楼下的单词,然后画了个问号,陈浔风看着他摇了下头,说:“因为我提前看过了,那栋楼楼下都没空房了。”
说到这里,陈浔风却想起什么似的,突然转移话头,他用下巴碰了碰周霭的额头,说:“我想问个问题。”
周霭轻点了下头,让他问。
陈浔风垂眸看周霭的眼睛,他几乎是以肯定的语气说:“昨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你不高兴。”
周霭睁着眼睛,平静的看陈浔风,一时间并没有表态。
陈浔风轻抿了下唇,说:“我先猜一下理由,不对,你就否认。”
夕阳的颜色变得越来越浓郁,整个世界像是只有蓝与橙两种色调,在这种泼墨似的色彩里,陈浔风问周霭:“是不是因为你刚从家里出来,我在你面前提在院里种果树的事,让你想起了家?”
周霭淡淡摇了摇头,他对所谓的家从来不抱有期待,他更不会因此而产生低落的情绪。
陈浔风又问:“还是说你觉得那里是我和我舅舅在住,你觉得不自在?”
周霭继续摇头,陈浔风身边有爱他的亲人,这是尤其好的事。
陈浔风看着周霭,他眉心轻轻动了动,他硬要个答案,所以他问周霭:“那是因为什么?”
周霭拿了陈浔风的手机,他的手指点开新的备忘录页面,但他却犹豫了会才开始打字,他先在干净的屏幕上写了个问题,周霭问陈浔风:以后我们也会在一起吗?
陈浔风没有给出模棱两可的回答,也没有带任何的前提条件,他只点头,说:“会。”
周霭轻轻的呼吸着,他在下行又写了个问题,他继续问陈浔风:以后我们会有家?
陈浔风看着他继续点头:“会。”
周霭垂着眼睛,在第三行写:陈浔风,我没有不高兴,但等我们有家的时候,你再问我要种什么树。
种下果树一起等果实结出来这种事,实在是太具有家的私人性,但那是陈浔风和他舅舅的家,那不是周霭的家,所以周霭在那里没法做这种决定。
陈浔风看着周霭新写下来的那行字,他这次没再说对,他略微沉默了片刻,像是在思考,然后说:“好。”
天边的落日在下沉,像是要彻底泡进海水里去,周霭听见越来越清晰的鸟鸣,他要顺着声音去看鸥鸟的方向,但他的脸却被人托住了,陈浔风不让他左右偏头了,他们坐在船板上,两个人离得特别近,光线都没有办法从他们中间经过。
周霭睁着眼睛看陈浔风,橙光洒在陈浔风的脸上,划出明暗的分界线,他的睫毛很长,睫尾像是带着细碎的光,陈浔风说:“周霭,后天我想搬去你家,明天我想跟你去逛超市买新家要用的东西,今天晚上我想跟你喝冰啤酒,现在,现在我想亲你。”
落日彻底沉入深海,鸥鸟从他们头顶盘旋而过,海面上又起风了,周霭的手放在陈浔风的腿上,他慢慢松开手上握着的手机,抓住了陈浔风的衣服边,陈浔风的手臂揽在他后背,就算是隔着厚重的羽绒服,周霭也能感受到他的力度,陈浔风像是要把他抱起来。
也许是因为他们被海风吹得太久了,周霭罕见的觉得,他们的这个吻里,也带上了海水的潮湿。
鸟叫声近在身后,它们停在甲板上吃东西,周霭听见他们扑腾翅膀的声音,也听见他们在甲板上走动的声音,那些鸟半点不怕人,有只鸟就停下在他们旁侧,尖利的喙咚咚啄着船板,但陈浔风像是毫无察觉,甚至将他抱得更紧,周霭轻轻推了下他的腰,过了有段时间,陈浔风才有些好笑的松开他,松开后,陈浔风偏头去观察周霭的表情,边给周霭擦嘴巴边说:“它们也看不明白我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