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火(78)

作者:岿白

秦炽余光瞥见裴宴时有些直白的目光,不悦地将被子一角猛地一扬,给裴宴时那颗嵌着狗眼的狗脑袋罩实了。

人走到卧室门口了,裴宴时蒙在被子里的声音传来:“不是说不降旗不准下床吗?不遵守规则啊你。”

秦炽一边往楼下走,一边回:“冲个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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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麻了……

第35章 心动

后来这种状况也出现过几次,秦炽明明觉得自己是坦坦荡荡的,但总会被裴宴时不经意出口的三言两语搞得场面一度莫名。

那时候,他们谁也不知道这种尴尬的氛围其实有一个名字,叫做暧昧。

直到初三那年冬天,临近期末考,他们学校考场不够用,借用隔壁一所专科院校的教室当考场。考试第一天,正好是秦炽的生日,津州下着雪,裴宴时考完第一时间就冲出考场去找秦炽,然后拉着秦炽跑到他们考试所在的这栋楼后面的一片湖边。

湖上的木栈道被来往行人踩得雪水泥泞,湖周有一片草坡因边缘栽着及膝的灌木,自成一方净地。上面覆着厚厚的白雪,不染脏污。

裴宴时把自己单肩挎着的书包挂在栈道边的护栏上,朝那片白净地儿抬抬下巴,对秦炽说:“我刚在窗边看着,发现这块地儿雪最厚最干净,你站这别动,看我三分钟给你堆个漂漂亮亮的雪人。”

秦炽明知故问:“堆雪人干什么?”

裴宴时已经走了过去,手里攥起了一抔雪,他一边把雪砌在地上,一边说:“给你当生日礼物。”

秦炽故意表露嫌弃:“我生日,你就给堆个雪人?”

“那肯定不止了。”裴宴时说,“你翻翻我书包,里面有个相机,你拿出来。”

秦炽直接把他挂护栏上的书包拽过来,反背在正面,拉开拉链,手伸进去,摸到一个质地冰凉的盒状器械。

他拿出来:“这个?”

裴宴时堆雪人的间隙抬头扫了眼秦炽手里的相机:“是呀。我找人借的,一会儿等我堆好了雪人,咱们跟它一起合个影。到时候我去给你洗出来,裱个框,挂你床头。怎么样,这个礼物够有新意吧?”

秦炽说:“天天看着你够我烦的,还把有你的照片挂床头,我嫌不够腻味么?”

再聚首后,两人朝夕相处都两年多了,裴宴时一下就能听得出来秦炽是真心嫌弃还是口头嘴硬。

所以听秦炽这么说,他半点不生气,知道秦炽就是过过埋汰自己的嘴瘾,他笑着说:“我和你关系好啊,关系好的人,不都喜欢拍照裱框,然后把合影放在每天都能看见的地方吗?”

秦炽哼一声没再说话,垂头拨弄着傻瓜相机。

裴宴时一抔一抔地砌着雪,不忘叮嘱道:“秦炽,你千万别打开后盖啊,小心胶卷曝光过度。也别瞎拍,借我相机的同学说里面就剩三片胶卷了,只能拍三张,所以待会儿我们每张照片得构图稳了再按快门,不然就浪……”

裴宴时话没说话,只听到“沙沙”两声,是胶卷卷动的声响。

就在刚才,秦炽按了快门。

有画面被定格了。

裴宴时睁大眼睛抬起头:“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都让你先别拍!”他鼓着脸颊,“你刚拍什么了?”

秦炽散漫道:“拍了景。”

裴宴时气得随手抓了把雪朝秦炽掷了过去:“胶卷这么珍贵,你个败家玩意儿,你住手!”

秦炽侧身避了下,雪在他脚边溅开。

他冲裴宴时说:“你快点堆,不是说三分钟么,两分半过去了,雪人一半都还没成。”

裴宴时加快了手上的速度,同时再次郑重叮咛:“你别按快门了啊,你再费我胶卷,我跟你拼了。”

裴宴时平时就已经够闹腾了,费个胶卷不知道能给他的闹腾加码多少,秦炽不愿受那罪,就不捯饬相机了,后退几步,靠在了后面的栈道栏杆上。

闲着也是无聊,他瞅着前面草坡上来来回回刨雪又砌雪的那个人,抬手看了眼腕表,给裴宴时计时。

又一个两分半钟过去了,雪人的身子全了,还差个脑袋。裴宴时已经刨来了足够堆脑袋的雪,就是还不够滚圆。他像个苦心造诣的陶瓷手艺人给初具雏形的制品旋坯让其变得更加光洁规整一样,认认真真地用手搓揉着怀里的那个大雪团子。

秦炽刚要说话,裴宴时倒先开口了,他说:“秦炽,你去帮我找两根带杈的树枝,一会儿插在这个白胖子两边给它当胳膊。”

秦炽“嗯”了声,看着他通红的手背,问:“你手冷么?”

“不冷,我都要热死了。”

秦炽转身给他找树枝去了。

这湖的另一边就立着好几棵树,树叶早已飘零,枝丫却错综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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