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火(254)

作者:岿白

每一个装货的纸箱上,都贴了“方行置地”四个字。

裴宴时看了会儿,准备离开人群回到自己车上,刚转身,忽然,“轰——”的一声响,那动静闷闷的、钝钝的,像是匍匐在地的怪兽发出一声嘶哑的咆哮。

刹那间,周围响起成片的惊愕声。

“爆燃!这是爆燃!”

“天啊!太吓人了!”

“咱们的消防员没事吧?!”

“祈祷!保佑!”

……

裴宴时身体僵硬地转身,就见远处的山林里,灼灼燃烧的烈火在空中飘摆出风的姿态。而盘桓在上方的直升飞机,就像随时要扑火的蛾子般,渺小而脆弱。

裴宴时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

那映在眸子里的火光,似乎随着这点投影,一下子蹿到了心头,那股从秦炽仓促离去便腾然而起的无名怒火,瞬间烧得更旺了。

裴宴时眼眶发红,手指攥紧又松开,掌间全是深深浅浅的指甲印子。

他眸光垂落,没再停留,径直离开了。

回到未央巷已是傍晚,裴宴时跟着罗姨一起吃了晚饭,就在秦炽的房间里待着了。

他没再看任何和森林火灾有关的新闻消息,拿了本秦炽放在书桌上的书,一页页打发时间似的看着。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咚”的一声,一颗石子砸在了阁楼的方形小窗上。

裴宴时先是皱眉,接着一愣,然后心脏猛地狂跳起来。

他把书一扔,走到窗边,手握着窗户的把手,往外一推。

秦炽站在楼下,仰头看着他的方向,朝他抬了抬下巴。

秦炽应该是灭完火直接就过来了,他一身衣服脏兮兮、湿漉漉的,整个人像是刚从泥地里爬出来,只有那张脸还能看,估计是借着现场的水源粗暴地冲了一下。

裴宴时维持着推窗的姿势,低头和秦炽对视着。

巷子里的路灯装得稀松,十几米一盏,光线并不亮,秦炽站在那片昏黄里,仿佛被打上了一层淡淡的怀旧的滤镜。

裴宴时终于出声,嗓子是许久没说话的哑:“你个拔吊无情的,还知道回来?”

秦炽抬手,朝他晃了晃手里拿着的一瓶喝了一半的矿泉水。

这个牌子的矿泉水正是白天方行送去现场的物资之一。

秦炽问:“你是不是白天去找我了?”

裴宴时轻哼一声。

“生气了?”

“我至于?”

秦炽笑了起来,他后退两步,走到身后的海棠树边,手指弹了那树枝一下,挂在树枝上的花苞随即轻轻一颤。

他仰头看着楼上那个明显在生自己气的男人,哄道:“裴宴时,别生气,你看,海棠花开了。”

就在那一刻,春风潇潇起,无名怒火消。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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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写完啦!!

作话不收费,容忍一下我的碎碎念~不喜欢看作者念叨的,直接划过就好嗷~

就浅聊一下码这篇文过程中的一些感受吧。

这本写得挺不容易的,倒不是说自己有多认真有多辛苦什么的,单纯就是自己写文写到现在,心态上有些被生活磋磨了~全程就靠着强烈的想完结,不想坑文的意志磕磕绊绊写完的。

《无名火》是去年11月底开的坑,真正开始存稿是在去年4月底,算起来,这本书我写了有一年零三个月。

对自己也是很无语了欸,写的也不是什么长篇巨著,也就一个可供人Kill time的小故事罢了,就感觉自己要被掏空。

每天下班回来,往电脑面前一坐,觉得自己跟要上刑了一样,总是要边码字边进行心理建设,稍微卡个文,就会开始神游,因为如果不放任自己神游,死磕卡点的话,我大概会发狂暴走(bushi)。

写文也蛮久了,一直觉得自己就像小说里根骨不佳、毫无天赋又妄想练就盖世武功的小徒弟一样,这几年也一直在写文路上摸索着,大概是以每写完一本,就摸着一点方向的极其微小的进步在往前走着。然后就安慰自己,好歹进步了一点啦,不要灰心啦,不要和优秀的大神比啦,和昨天的自己比就好啦。

做一点写文方面的小总结吧。

1、人设。写文最难的一点,就是在整个行文过程中,在随着角色的境遇,人物情绪、心理,甚至性情在变化的同时,还要保持他核心人设的稳定、不崩塌。一个人,你要写他高冷、写他病娇,又不能一直让他高冷、病娇,他遇到不同的事、面对不同的人,他这个人得是立体的、饱满的,他在抛开他的核心人设后,他还有其他的表现,不然这个人就会表现得单一、平面、脸谱化。《无名火》这篇文中,秦炽和裴宴时前后其实都有不小的变化,写到后期,在描写方面我从容了不少,但一到他俩开口说话了,我就得不停斟酌,他们不能是最开始出场时那个交锋的状态,也不能是他们年少时倔强又开朗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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