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泊呈眉梢轻抬，“给我拿的吗？”

“嗯。”

他又问：“这是留我过夜的意思？”

江意淮看他眉眼带了笑，把牙刷放进购物车里，故作不在意地说：“你想留就留。”

那必然是要留下来了。

戚泊呈很自觉地多拿了个洗漱的杯子，拖鞋也要，浴巾也得有，一次性备全。

争取以后多在江老师家过夜。

选完日用品，又在果蔬区买了点吃的，一起拎着上去。

江意淮给他在纸箱里分一半的特产和礼物，那是萧书仪特意交代的。

戚泊呈自己没事做，就很主动地帮着收拾家里，还给小盆栽浇水。

电话里萧阿姨说的话他都听见了。

江意淮立刻就笑了，说：“你做什么啊？”

“不做什么。”

江意淮就想到其实这房子还是戚泊呈的，他是房东，头一次见这么勤快的房东。

他就夸道：“你怎么这么勤快。”

“那给我个奖励。”

“没有。”

戚泊呈不觉得没有，过来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两人窝在家里就这么把时间度过去，其实不用做什么，只是跟对方待在一起就很美好。

晚上江意淮洗完澡出来，看到戚泊呈正坐在阳台上吹风，阳台放了一个小茶几，上面摆了一瓶红酒，两个高脚杯，以及一盒冰块。

“你去买酒了？”江意淮不禁问，还是趁他洗澡的时候。

“嗯，想跟你喝。”

戚泊呈等他坐下，自己把酒开了，往两个玻璃杯里倒，又放了冰，递到他跟前。

今夜的风很轻柔，吹在脸上舒舒服服的。

江意淮刚洗完澡，本来不喜欢身上有酒味的，但这会儿气氛太好了，已经全然不在意这个。

他们一块儿坐着，吹着风说着话。

没打算喝太多，最多到微醺，不至于醉。

江意淮觉得很戚泊呈在一起总是很放松，也不需要经常约会，不用刻意去讨好对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们可以一起喝酒，打球，看舞剧和电影，甚至散步也是很舒服惬意的状态。

江意淮很喜欢这样。

“江老师，你今天说自己吃醋了，我觉得很开心。”戚泊呈看着远处，慢声说道。

“是吗？”

“嗯，甚至希望你能多为我吃醋。”

江意淮就笑了笑，哪有这样的希望的。

转念一想，吃醋是在乎对方的一种表现，戚泊呈这么说，也是希望自己能多表现出爱意和喜欢。

“你还记得摘草莓那天，我靠着你睡着的时候，做了一个梦吗？”江意淮喝光酒，突然谈起这个话题。

“记得。”

那时候他没有说自己做的那个梦，没有说戚泊呈在梦里说的那句话。

“其实那个梦也没什么特别的，”江意淮回想着说道，“我梦见你，梦见大学时候的你朝我走过来，问我要不要和你在一起，但我还没有回答，你就不见了。我一直找不到你。”

“我醒来的时候，看着你，突然就觉得，不在一起的话，我会永远失去你。”

“但我不想。”

但事实也是如此，如果这次不在一起，如果江意淮没有心动，他们就永远不会在一起了。

大学他们没有在一起，现在就是最应该在一起的时候。

“我应该感谢那个梦。”戚泊呈说。

江意淮很快否定这个说法，“没有那个梦，我也会答应你的，因为我喜欢你，我那时候已经喜欢你了。”

但江意淮不记得具体是从什么时刻开始喜欢戚泊呈的了，跟他待在一起的时间里，江意淮总是在心动，一点点的心动持续汇集起来，逐渐把他的心填满，变成了戚泊呈。

那不是一个瞬间的事，而是一整段的时光，并且还在延长，就算在一起了，他也会为戚泊呈心动。

江意淮站起身，走到戚泊呈面前，又把他拉起来，往后退了退，背抵在护栏边缘。

江意淮伸手环抱住戚泊呈的腰，仰着脸和他说话：“我可能没有你想的那么好，郑风他们都说我在感情上很迟钝，习惯性地接受着对方的好，但给出的回应不对等，我怕跟你在一起，也会这样，我有点担心。”

戚泊呈觉得江意淮是不是有点醉了，这会儿说了好多话。他抬手碰了碰江意淮的眼睫，看他眯了下眼睛。

“没有，你很好，”戚泊呈喉结滚了滚，垂眸直直盯着他看，“你天生就是要被爱着的。”

江意淮有这个权利。

戚泊呈愿意爱他，愿意对他好，愿意毫无保留，江意淮想回应就回应，不想回应就不回应。

但现在江意淮在给自己回应。

江意淮在向他诉说他也很喜欢自己。

戚泊呈把他拥住，鼻息间都是他的气息，他洗完澡身上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