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清篇·小观音+番外(98)

作者:冉尔

“……你要是同贺四哥在一块儿,我安心好多呢。”

“我同他在一起,你就安心了?”阿清拢着肩头的坎肩,若有所思,“四爷就是正经人了?”

“怎么不是?”方伊池挽着他的胳膊,皱着细眉思索,“他为人是古板了一些,但我能感觉到,他不是那种瞧不起服务生的人,他就是……哎呀,他就是那种看见穿旗袍的男人,都要说句‘不成体统’的男人!”

阿清听了这话,没忍住,“噗嗤”一声乐了。

他重复着方伊池的话:“古板……看不惯穿旗袍的男人?”

方伊池理所当然地点头:“怎么不是呢?我觉得贺四哥别说是碰上穿旗袍的男人了,就是碰上个稍微胆子大点的女人,他也经不住!”

“怎么个经不住法?”

“面红耳赤呀!”方伊池兴冲冲地描述,“怕是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完全,眼神也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阿清哈哈大笑。

他想,贺作峰哪里是这样的男人?

装呢!

贺四爷在床上,连金链子都能拿得出来……不,不止是金链子,贺四爷连缅铃都有!

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看见个穿旗袍的男人就面红耳赤?

哼,这样的男人,手都不知道往他的腿间摸了多少回了。

然而,腹诽归腹诽,阿清嘴角的笑意就没有消失过。

方伊池是他最好的朋友,说的话不会有假——连当过服务生的方伊池都觉得贺四爷是正经人,那说明贺四爷这些年过得的确正经。

……贺作峰的嘴里倒是有了句真话。

阿清抿了抿唇,虽然不想承认,但心里已经相信了那套说辞。

他是贺四爷的第一个人。

小小的火苗在阿清的眸子里绽放,像漆黑天幕无端坠下的两个星。

他想笑,又怕身侧的方伊池发觉,便只能抿着唇,可他即便抿着唇,面颊也微微发起红,紧接着,连耳根都烧起来了。

阿清有些心慌。

他情窦初开时,对沈文毅动过心。那时,他也有过心如擂鼓的感觉,在沈文毅对他说情话,对他说服务生也能出淤泥而不染的时候。

但现在,阿清的心跳得,和那时候完全不同。

他呼出一口带着颤抖的喘息,捏着坎肩的手指止不住地收紧。

贺作峰和沈文毅不同。

阿清遇见沈文毅的时候,尚且稚嫩,艳名也没有传出去。他使出浑身解数,在饭店里拉拢的熟客,也只有小猫两三只。

所以沈文毅看他,就如同古时候的文人看花楼里的淸倌儿。

他想救他,是想救个需要拯救的“清白人”。

只有确认了阿清是干净的,沈文毅才愿意说上一句“喜欢”。

可贺作峰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是平安饭店最出名的服务生之一了。

贺四爷对他特别,从不因为他是不是干净。

阿清的心里偷偷盛放出一朵又一朵喜悦的花。

即便他不断地告诫自己,不要沉溺在虚无的情爱中,也控制不住那温暖的情谊涌出心田。

“不可以……”阿清轻声自言自语。

不可以再动心了。

以前受的伤不够多吗?

他们的事儿一旦传出去,世人如何嚼舌根,阿清不在乎,可他不能保证,贺作峰对自己的心意不会变。

倘若贺四爷也是沈文毅之流,遭罪的又只有阿清自己了。

怎么不是他呢?

贺四爷即便流言缠身,治好腿以后,大家也会笑着将这段感情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笑称贺家的四爷风流倜傥。

然而,同样的感情放在阿清的身上,就是痴心妄想和不知检点了。

一个身败名裂的服务生,是无法在四九城里活下去的。

“说嘛呢?”方伊池在贺家的偏门前停下脚步,“从方才开始,就一直嘀嘀咕咕……有什么话是不能对我说的?”

阿清回过神,见偏门外有个熟悉的面孔在探头探脑,猛地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他咬了咬唇:“能说。你且等等我,待我处理好饭店的事,就回来同你说!”

方伊池眯着眼睛思忖片刻,继而松开了挽住他胳膊的手:“行。”

方小老板痛快地点头:“说好了啊。”

“嗯,说好了。”阿清卷曲的睫毛轻轻一颤,像是下定了决心,眸子里不再涌动烦乱的情绪。他坦然回望方伊池,笑着承诺,“回来就说给你听。”

言罢,转身走出了偏门。

“清少爷。”门外那人听着脚步声抬起头,见阿清穿得漂亮,眼里滚过一阵惊艳。不过,他很快从惊艳中回过神,苦恼地抓起头发,“是经理叫我来的。我以前在饭店里跑堂……您可还记得我?”

阿清点头说记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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