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清篇·小观音+番外(319)
显然,贺作峰在意的也不是这些事。
他执着地追问:“没旁的了?”
祖烈拼命点头:“真没旁的了,清少爷拢共也没同我说几句话!”
“行了,你去忙吧。”贺作峰头疼地打发走了祖烈。
醒酒汤隐隐起了效用,他的思路清晰了一些。
关于昨天的记忆,最后的片段,停留在酒席上,阿清替他挡了一杯酒,再然后……
贺作峰按了按拧紧的眉心,想起来,自己似乎与阿清在街上走了许久,最后还停下来说了会儿话。
阿清……阿清给了他一根枯枝。
贺作峰翻身下床,到处翻自己昨夜穿过的衣服。
“嘛呢?”
男人还没翻几下,身后就传来了似笑非笑的询问。
贺作峰的后颈不由自主地一紧:“阿清。”
“嗯。”阿清靠在门板儿上,逆光打量着刚睡醒的贺四爷,神情莫名,“找什么?”
贺作峰支支吾吾:“我……我昨天穿的那身……”
“洗了。”阿清毫不留情地打破贺作峰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希冀,“全是酒味儿,白瞎了瑞福祥的好料子。”
贺作峰:“……”
贺作峰深吸一口气,谨慎开口:“昨日我喝多了。”
“别介,多稀罕呐?你们贺家爷们儿的酒量,我又不是头一回知道。”阿清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冷哼,“喝不了也不是什么丢人现眼的事儿!”
话虽如此,贺作峰却总觉得自己从阿清的语气里,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儿。
……怕是出事了。
贺作峰的后背上冷汗直冒:“阿清,我昨天欺负你了?”
这话不问还好,一问,简直是捅了马蜂窝。
阿清气极反笑:“欺负我?四爷,您可真瞧得起自个儿!”
他说完,扭头摔上门,气势汹汹地走了。
被留在卧房里的贺作峰长叹一口气,然后寻了件寻常的长衫,穿在了身上。
他穿衣服的时候,还在绞尽脑汁地回忆。
的确是有一根枯枝在的。
贺作峰想,他不会记错。
但是他抓着枯枝的时候,阿清说的话,他记不清了。
贺作峰苍白的回忆里,只有阿清微红的脸,和开开合合,染上水意的唇。
可那件事,明明对他万分重要。
贺作峰记得心脏被喜悦填满,却又无处发泄的感觉。
他穿好长衫,弯腰整理衣摆的时候,瞥见了掉在床下的枯枝。
贺作峰眼前一亮,精神也随之一震。
他几步凑过去,趴在床边,把枯枝从床底下拽出来。
干枯的枝条失去了全部的水分,黏在上面的叶子稍稍一碰,就碎成了几瓣。
贺作峰碰掉一片叶子以后,不敢再碰,举着树枝往屋外跑。
“祖烈,阿清往哪儿去了?”
祖烈看着贺四爷手里的枯枝,一言难尽地指了个方向:“北厢房!”
北厢房。
是去找老六的太太,方伊池去了。
贺作峰又开始头疼。
不是他对方伊池,方老板,有什么意见,实在是他的阿清与之凑在一起——
“甭拦着我们!出去逛逛怎么了?”
贺作峰前脚刚迈进北厢房的月门,后脚就见自家弟弟倒退着从卧房里走出来。
方伊池叉着腰,耀武扬威地宣布:“我今儿个就是要出门!”
“哎呦,小凤凰……”贺作舟猛地一拍大腿,“你们不是刚逛完吗?怎么又出去?”
“想出去就出去。”方伊池挽住阿清的胳膊,大步流星地冲出了院子。
贺作峰躲闪不及,只能默默将枯枝藏在了身后。
“哟,贺四哥。”方伊池也没给贺作峰好脸色瞧。
他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阿清。
一直没说话的阿清,眼皮子微抖,眼神从上到下,扫了扫贺作峰,继而微微勾起唇角:“四爷,您是来找我的?”
贺作峰点头又摇头。
“那就是有事儿?”阿清唇角的笑意更深了。
“是有事,但……不急。”贺作峰顶着弟弟热滚滚的目光,违心道,“等你晚上回来再说。”
阿清满意地收回视线,与方伊池头也不回地走了。
“哥……哥哥哥,我的好四哥。”贺作舟急不可耐地跑过来,“您倒是把人拦下来啊?!”
“怎么拦?”贺作峰恋恋不舍地望着阿清的背影,“拦得住?”
贺作舟被一盆冷水从头泼到脚。
是啊,怎么拦?
压根拦不住!
“走吧。”贺六爷想了一圈,认命地叹气,“跟着逛。”
贺作峰却摇头:“我不去了。”
“怎么个意思?”贺作舟不解。
“已经跟过一次了。”贺四爷耐着性子解释,“他们不生气,是因为心情好,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