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清篇·小观音+番外(128)

作者:冉尔

窗外雪花纷飞。

阿清瞧着,心神激荡。他觉得自己运气不错,起码来的路上,没赶上下雪。

哪儿哪儿,都不错。

阿清的脑袋里乱成了一锅粥,心绪却格外平静。

时间静静地流淌。

饭盒里的鸡汤逐渐沸腾,香气扑鼻。

阿清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唤了起来,他紧贴着贺作峰,舌尖舔着干涩的唇,懊恼地想,自己应该先喝一碗汤再来医院。

可是那时候,他的心思全在贺四爷的身上,怎么会想到喝汤呢?

“嗯……”许是也闻到了鸡汤的香味,躺在床上的贺四爷再次轻声喘息起来。

阿清的眼睛再次亮起,勾着脖子,殷切地望。

……然而,贺作峰还是没有醒的意思。

男人的眼皮轻颤了几下,重归沉寂。

阿清哭丧着脸栽回去,脑袋气鼓鼓地挨着贺作峰的颈窝蹭。

他饿得胃疼,小腹一抽又一抽,最后实在是忍不住,爬起来重新裹着皮子,在火炉边团成一小团。

鸡汤鲜味扑鼻,直叫人口齿生津。

阿清的眼珠子转了转,从怀里掏出帕子,隔着手指与食盒,龇牙咧嘴地掀开了盖子。

咕嘟嘟,咕嘟嘟——

汤果然又沸了。

阿清用勺子盛了一小口,自我安慰说是尝味道,小心地将汤汁抿进了嘴里。

嚯,那叫一个色香味俱全!

他自个儿喝还不够,举着一小勺汤回到病床前,笑嘻嘻地探到贺作峰的唇边晃。

“四爷。”阿清眨巴着眼睛,目光灼灼地盯着眉目俊朗的男人,精致的喉结暗搓搓地动了动。

他的余光里,一副沾血的眼镜静静地搁在病床前。

贺作峰就像这幅眼睛,瞧着文质彬彬,实则颇有血性。

阿清将勺子塞进了自己的嘴里,一口气喝完了勺子里的汤,然后托着下巴,对着贺四爷发起呆来。

四爷真俊啊。

阿清想,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这个男人,竟是……竟是越看越俊。

阿清搓了搓发红的面颊,目光落在旗袍袖口绣的黄色花朵上,心不由颤颤巍巍地一动。

四爷也没见过他穿这条旗袍。

阿清赶忙起身,动手扒裹在肩头的皮子。

也是巧了,贺作峰竟恰好在这一刻睁开了双眼。

急着脱衣服的阿清没发现躺在病床上的男人皱着眉,缓缓睁开了双眼。

……入目一片温暖柔和的光。

贺作峰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躺在医院里。

他立时动了动腿。

缠着厚重绑带的膝盖隐隐发酸,并不太痛,想来是麻药的药效还未消退。

他理智又冷静地分析着自身的状况,颇为自信地断定,手术很成功——若是不成功,他的病床前不会这么安静,他也不会被医生放心地安排在空荡荡的病房里——不对!

贺作峰的眼皮先是微微一跳,继而在眼睛适应了窗帘外透进的微光后,疯狂跳动起来。

只见阿清扭着细腰,白花花的胳膊挣脱了皮子的束缚,一点儿也不害臊地暴露在了冷风里。

他背对贺作峰,哼着歌脱衣服,从《锁麟囊》唱到《翠屏山》,嗓音时而婉转,时而空灵,最后杀了个回马枪,比着架势,将音调落在了一个锋利的尾音上。该是他得意过了头,唱完,为自己鼓了鼓掌,全然没注意到衣摆卷住了袍角,一片粉粉嫩嫩的腿根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暴露在了贺作峰的视线里。

阿清细腰再一扭,连勒出圆滚滚臀峰的裤子都露出来了!

阿清毫无察觉,兀自勾唇乐。

虽说记忆有些错乱,但心意该是表达过了,贺四爷也该算是自个儿的爷们儿了……过几日,去方伊池的婚礼讨杯喜酒,保准明年都过得顺顺当当!

而贺作峰盯着那片白的刺目的大腿肉,眼皮跳完,额角的青筋跟着跳。

贺四爷深吸了几口气,头隐隐作痛,仿佛动刀的不是的腿,而是脑袋。

成何体统!

这可是在医院里——贺作峰特意看了一眼病房的房门,见其并未上锁,心急如焚——没上锁,还敢脱衣服?!

贺作峰气得掀开被子,一句“阿清”还没喊出口,阿清倒是先回过了头。

两簇小小的火花在眸底绽放。

“四爷!”他欢欢喜喜地扑到病床前,手脚并用往上爬,“四爷,您醒啦?”

“……您可真行,一声不响就进了手术室,怎么着啊,怕我拦着您?”

“……不能够!”

阿清倒豆子似的说了一通,抱着贺作峰的腰,眼睛亮晶晶地瞧自个儿的爷们儿:“喝汤吗?我做的!”

贺作峰的心立刻软成一汪春水,差点,就差那么一点,就要低头去亲他的唇了。

但贺作峰无意中摸到了阿清撅起来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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