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喻先生(19)
喻娴是K市韩老爷子的亲外孙女,长相随母,身材娇小,一派清丽纯真的模样,自幼被娇惯着长大,刚上初中就早恋,成了学校的大姐头;到了高中,她更是变本加厉,私生活混乱不堪,高二的时候就在小姐妹的陪同下去堕了胎。
这些事她瞒得还算不错,喻父和韩夫人完全不知道。如若不是喻砚日后请人调查过,连他都不知道这个小他七岁的继妹有这么多辉煌史。
柳微听了喻娴的话,并没有什么羞恼的反应,她大大方方地对喻砚笑了笑,不着痕迹地将手臂从喻娴怀里抽了出来,率先向喻砚伸出了手,“你好,我是柳微。”
“喻砚。”
第一次见面,对方已经先行示好了,喻砚也不方便不给面子,便伸手与她轻轻一握,转瞬就放开了,客气地说:“幸得柳小姐光临,如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海涵。”
平心而论,柳微确实条件不错。她有一头浓密的黑色长发,在发尾处微微打卷,妆容jīng致得体,不过分张扬,但也不会毫无存在感,一席浅紫色裙装更突出了她娴静典雅的气质,除了一条细细的锁骨链,浑身上下再无半点首饰,笑容标准而优美,是一副典型的大家闺秀做派。
“哪里哪里,贵府十分热情。”柳微道,“倒是我,叨扰了。”
韩夫人笑道:“微微说得哪里话,你我两家是世jiāo,柳先生的女儿,就是我们家的孩子,自己孩子回家,哪里算叨扰呢?”
喻娴连忙接上:“是啊是啊,我还想向姐姐多学习呢,姐姐你一年就考上D大的研,有什么学习的诀窍吗?”
喻砚冷眼旁观,实在厌烦了他们的戏,烦躁值持续上涨,尽管面无表情,可内心的冲动几乎要压不住了。
就在他的忍耐到了极限,下一秒就要翻脸走人的时候,喻父终于放话打断了韩夫人和喻砚的喋喋不休,只见他站起身道,“行了,这些闲话过会儿再聊,我看时间也不早了,一会儿饭菜都要凉了。”
确实,这个时候,新闻联播都快结束了。韩夫人连忙招呼厨房上菜,一行人很快来到了餐厅。
喻宅装修风格偏欧式,有一张长条状餐桌。以往几遍有在喻宅吃饭,喻砚也是独自一人坐在另一头的,但今天他发现自己的位置被安排在了喻父下首,身边就是柳微。
“……”
喻砚看着自己的座位,皱起了眉头。
“愣着gān什么?坐下啊。”喻父其实也对这个座位安排不甚满意,可今天这不是情况特殊么,为了儿子能做一个正常人,他勉为其难地愿意忍受一下。
多么深沉而伟大的父爱!
菜肴一一上桌,色香味俱全,但喻砚吃在嘴里,只觉得味同嚼蜡。柳微身上的的香水味隐隐约约地萦绕过来,是一种淡淡的花果香,却闻得喻砚直皱眉头。
“微微啊,你还有多久硕士毕业呀?”
华国人热爱饭桌谈话,喻父也未能免俗,席间,他难得摆出了一副和颜悦色的面孔,问柳微道。
“明年六月就能毕业了。”柳微笑道,“最近在做毕业论文的初稿。”
“哦,实不相瞒,你爸爸可能没怎么表现出来,但他的心事我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喻父道,“做父母的,除了盼孩子有出息,就是盼孩子能成家立业、后半辈子有指望啦。”
柳微:“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你理解就好啊。”喻父说着,放下了筷子,终于把重点抛了出来,“我们家喻砚呢,从小就比较独立,M国的与时投资就是这小子瞒着我自己搞起来的,还算有出息。他今年也二十七了,一个人在外打拼得不容易,我也担心得很。你看,我们两家也是多年的jiāo情了,叔叔我就直说了,你觉得,这小子还算能入你的眼吗?”
来喻家之前,柳微家里其实已经跟她提过此次拜访的目的了。提起喻砚,柳父是真心实意地在道一声“青年才俊”,对他的评价很高。但柳母则稍有疑虑,毕竟喻砚不是韩夫人的亲子,且从她得到的消息来看,喻砚同喻家的关系好像并不亲密。她建议柳微可以先见见人,但不必急着答应下来。
想到这里,柳微展颜一笑,客气而周到地说:“如果小喻总都不算年轻有为,那全华国恐怕也没有几人能算了。再说,光凭颜值,小喻总已经吸粉无数了,我不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还有什么可以挑剔的呢?”
韩夫人和喻娴互相jiāo换了一个眼色,面色有点不好看。
在她们的想象中,喻砚应该在回家看到有柳微在的第一时间就不高兴地转身就走,毕竟喻父先斩后奏骗他回来相亲,以他的性格,她们不觉得他能忍住不生气。可谁知喻砚偏偏忍了!这是对柳微有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