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打电话啦！我有他微信！我现在发给他！”

想到最后一次和桑逊的见面，沐瑾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抿了下唇朝苏故笑，“那就麻烦苏苏啦。”

“好啦！你看！”苏故低头捣鼓了下手机，又抬头朝沐瑾露出一个灿烂的笑，邀功般把他们的聊天记录给沐瑾看。

夸奖的话哽在喉间，沐瑾抬头看他，语气犹疑， “……你为什么备注人家不高兴啊？”

苏故抬头，无辜，“因为我两次看到他，他都不高兴嘛。”

沐瑾和他对视，清澈的眼里显露出大学生独有的愚蠢，把到口边的话咽下。

倒是旁边的郑谦，从听到‘学长’这个敏.感的字眼开始，就默默支棱起耳朵，听完他们的对话，呵了声，“你喊人家不高兴，那你不就是没头脑吗？”

小蠢蛋+没头脑=苏故。

刘子秋也听见了，在游戏大杀四方的同时还发出嚣张的笑声嘲笑苏故。

“啊啊啊啊！你们烦死了！沐沐你看他们！”

沐瑾忍笑安抚炸毛的苏故，“不气不气，他们才是大笨蛋。”

-

给小远的生日礼物花了两个星期做好，准备在小远生日前挑个时间出去把小蛋糕也做好，沐瑾收好小房子，准备去给他们授课的大学写作的张教授那拿资料和纸质版作业批改。

张教授不喜欢用电脑来批改他们的作业，通常让他们上交纸质版，再挨个评阅，每个人抽时间去她办公室一对一讲解。

资料是关于国赛的一些注意事项和练习，沐瑾作为学委负责整理成电子版上传到群里。

他们宿舍离张教授办公室不算远，隔了三栋楼。

张教授的办公室在四楼，沐瑾和几个女生一起进了电梯。

“诶诶！看帖子了没？”

“看了看了！方学长好像也在张教授那！”

“我们待会儿跑快点！我看论坛下面一堆人说要来办公室问问题！”

“呸！明明有邮箱还来，明明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哈哈哈哈不过我们也是啦……”

“别拆台嘛！”

女生们相互说笑，闹着用身体撞了下对方。

沐瑾站在角落抱着书，垂目看着脚尖，思绪发散。

学长也在吗？

那他们会不会碰到？

应该说的是同一个张教授吧？

……

“叮——”

电梯门开了，沐瑾让女生先出，自己慢了一步。

看着她们雀跃往办公室方向小跑的背影，沐瑾缓缓叹了口气。

他发现自己变成胆小鬼了。

总觉得他搞不清学长和他的关系了。

只想着像鸵鸟一样把头埋在地里，自欺欺人，好像只要不去想这件事，这件事就不存在了。

猜到办公室很多人，沐瑾没抢着进去，往前的脚步越走越慢、越走越缓。

直到看见一个身影朝自己走过来。

黑发，还是图书馆那次的穿衣风格，距离也同上次般一点点拉近。

沐瑾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抬头看他。

他一点点靠近，五米、四米、三米……

反应过来好像又要像上次那般擦肩而过，沐瑾突然喊住他。

“学长！”

声音短而急。

他停下来，垂眸看他，语气冷淡，“有事吗？”

声音完全不一样。

好冷。

就像——

在对一个不熟的人说话。

沐瑾愣在原地，怔怔地看着他。

“什么事？”他好像有点不耐烦，皱眉催促地又问了一遍。

“没……抱歉，什么事都没有。”

于是他再次毫不犹豫离开。

“……”

很静，听到墙上挂着时钟里秒针转动的声音，听到还有很长一段路的办公室里嘈杂的声音，听到外面风卷起树叶落地的声音。

很静。

很静。

沐瑾抱着书，低头不语，眼里被茫然和无措占满。

他发现自己不止是胆小鬼，好像还是个笨蛋。

他想不明白。

他们之间到底怎么了？

站了很久，静了很久，沐瑾才动了下有些僵硬的四肢，抬头看了眼前面张教授的办公室，提步往前走。

来时已经和教授说过的，不能说话不算话。

他不能总是被影响。

下次，等下次一定找他说明白。

抱着这样逃避的心理，沐瑾调整好情绪，准备去张教授办公室。

在快要接近的那一秒——

“同学！可以帮个忙吗？”

沐瑾转头，一个男生艰难地抱着一堆书，书没叠好就被搬起来，颤颤巍巍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散开。

“好。”沐瑾转了个方向，给男生搭手。

只差一点，他就能看到在办公室里一脸无趣摆弄桌上摆件的方承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