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目这次是真想不起来了，疑惑，“哪个学姐？”

“就是上学期你不让我跟着去的那次，说不方便。”乔牧的眼睛没往何目身上看一眼，只死死盯着锅，好像只是随口一问，没太在意。

何目不确定地开口，“我回来之后你喝醉了躺我床上哭那次？”

乔牧没绷住，回头纠正，“没哭！我那个时候只是打哈欠眼泪出来了！”

何目应了声，没说信不信，“是那次吗？”

乔牧点头，再三强调，“我！没！哭！”

何目不理他，提到这个就有点印象了，“学姐那次是和我说之前有人举报我作弊的事。”

乔牧唰地转过头，“知道是谁了？”

何目点头。

“谁？怎么没告诉我？”乔牧脑子里已经想好了各种报复的方案了。

上学期何目准备了很久一个比赛，是和他之后研究的方向有关的，投入了很大心血，结果比赛前一天，被人匿名举报说何目贿赂评委，因为时间太紧，主办方没办法去查清事实，便做主取消了何目的比赛资格。

乔牧想起来就火大，结果许久也没听到何目的声音，抬起头。

何目面无表情地和他对视。

现在知道为什么当时说不方便你去了吗？

“……”乔牧理亏，心虚偏过头，不服气，又小声嘟囔，“我只是问一下，又没说要干嘛。”

何目没继续接话。

乔牧也没觉得有什么，很自然地又开另一个话题，“你这几天没见人，回家了吗？”

何目家离得近，平时放假也会偶尔回去几次。

何目点头。

乔牧又问，“在家玩得开心吗？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

何目想了下，“我妈好像要我去相亲。”

乔牧啃到一半的猪蹄突然就不香了，抬头，控制住自己别失态，“相亲？你妈妈那么着急吗？”

“我们何大公子怎么可能找不到对象。”乔牧把自己的紧张和失落藏在玩笑话里。

何目也不知道，“她说朋友的女儿想考夏大，让我跟她吃个饭见个面，以后碰见了互相照顾一下。”

乔牧捏紧筷子，露出一个不自然的笑，“那你们见了吗？”

何目摇头，“没有。”

“我说我下学期要出去实习，照顾不到。”

“那个女生也说她要复习没时间见面，现在想想，应该也是不喜欢我的。”

乔牧笑了下，又给何目夹了肉，“快吃吧，等一下都被他们吃完了。”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觉得松了一口气，还是该为自己见不得光的喜欢感到可怜。

……

吃过饭，时间还早，苏故又提议一起去唱歌，大家对了下，乔牧和何目还有另外的行程，其他人都有时间，便也没拒绝，又转去KTV。

刘子秋和方承适都是开车来的，现在碰面了，也不好让小情侣分开，刚好何目和乔牧先走，就让沐瑾和苏故两个小叛徒去投敌，刘子秋载郑谦过去。

两人停车位置不同，所以出门后两队人分开走。

郑谦和刘子秋并肩，郑谦还在跟他说他刚刚看到的乔牧和何目相处的怪异。

“还给挑鱼刺，我当时看到的时候——”

“郑谦。”

刘子秋突然打断他的话，喊他。

郑谦顿住，反应过来，“怎，怎么了？”

“你还欠我一件事，还作数吗？”

郑谦记得，是上学期体测是他俩打的赌。

没想到刘子秋还会记得这种事，郑谦想逗他，故作无奈，长叹口气，“我敢不作数吗，刘大少爷？”

刘子秋脸一僵，恼羞成怒，“费什么话，问你什么你答什么就是了！”

郑谦乖乖改口，“作数，一辈子都作数。”

只要不是什么社死的要求，让他只穿内裤绕操场跑三圈……

刘子秋应该不会提这些吧？

郑谦还在发散思维，抬脚踢了下前面的小石头，听见刘子秋冷不丁开口——

“喜欢男人吗？”

“……？”

郑谦懵了一瞬，喜欢……什么？

下一秒收到刘子秋的眼刀，郑谦老实回答，“那得看人，我又不是是个男的就喜欢。”

“我呢？”

“哈？”郑谦惊愣，眼睛瞪得像铜铃。

刘子秋抬眸，咬牙，“哈什么，我让你这么嫌弃？”

“我只是惊讶。”郑谦连声否认，总感觉现在脑子晕晕的，来不及消化，试探问，“所以你是想我……？”

“当我男朋友。”

“……”郑谦感觉现在更晕了，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刚刚把水当酒喝了，不然怎么还有幻听，脚下的水泥地也好像变成了软绵无形的云朵，踩下去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刘子秋直勾勾盯着郑谦的脸，死活没在郑谦脸上看出一丝的喜悦，垂在身侧的手攥紧，大少爷从来没有过把自己当商品一样推销，对方却像是被强买强卖的客人一样勉强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