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并没有永恒存在的物质，宇宙是一个不断扩张的系统，而在这个系统里所有的物质和能量都是不断变化、转移和消耗的，月亮和星星也一样。”

“不一定非要是物质吧？意识形态上的存在也算是存在吧？就像一个被证实总结的真理。”

“可是真理有条件性和相对性啊，它脱离了一定的条件就会变成谬误，算不上是永恒。”

“那感情呢？”

“或者精神。”

“可是如果精神想被感受到，也需要人类通过形式去表达出来吧，而形式本身也是以物质的形态去表现的。”

说到最后，慢慢又演变成了刘子秋和郑谦的辩论赛，并且越说越激烈，分分钟要站起来真人pk的那种。

——你猜谁赢？

——秋秋吧？秋秋说得好厉害……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充分地发挥作为中文系学生辩论的能力，苏故和沐瑾挨在一起，扭过去脑袋默默看戏。

直到郑谦没过脑子地说出一句话——

“我对你说‘我爱你’，并且永远不变心，那爱不算永恒吗？”

“……”

全——场——寂——静。

苏故的瓜子都掉了一地。

“感情是需要人类去维护的，如果缺少交流和维护，就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发生改变。”场上只剩下刘子秋冷静的声音，“爱不是一个永恒的结论，是需要一直花时间去证明的命题。”

“……”沐瑾看着刘子秋红透的耳朵，欲言又止。

都这样了，还非要争个输赢吗？

就当沐瑾想着郑谦情路堪忧时，他看见郑谦突然眼一亮，心里总觉得不对。

果然，下一秒郑谦就像捉到了刘子秋的错处，神色带着得意，“你自己刚刚说，爱是需要一、直、花时间去证明的命题，那‘一直’算不算永恒？请问对方辩友，您是否是在阐述你方观点时，同时肯定了我方的观点呢？”

刘子秋顿住三秒，翻了个白眼，“诡辩也算辩？”

“白马非马？”

“海马是马？”

“……”

看着又争论起来的两个人，沐瑾和苏故对视，长叹口气。

好像想多的只有他们，这两人心里只有那该死的胜负欲。

……

几人本来是放下豪言壮志要熬通宵，结果一个接一个地倒下，脑袋挨着脑袋打瞌睡，直到在四点半被定了闹钟的郑谦喊醒。

“快看快看！出来了！”

“好美——”

“快拍照拍照！啊我手机忘记充电了！”

“沐沐拍了发宿舍群啊！”

“郑谦你能不能别乱挤我！”

“……”

画面最后定格在日出的那一瞬间，少年们嬉笑着坐在一排，被金光洒满全身。

-

四人和朝霞的合影最后洗出来贴在了宿舍门上。

“快快快！”

“还有三分钟选课了！”

“记得不要选健美操！桑逊说那个老师不太好说话，会打低分！”

“苏苏，如果我们有选择，是不可能选健美操的。”

“……好像对诶。”

苏故郁闷，这次明明都提前问过桑逊了，结果还拿到的没用的情报。

“别郁闷了，快来，网址提前开了！”

“啊啊啊我来了！”

“……”

“抢到了！最后一个名额！”

“我抢到了乒乓球。”

“羽毛球。”

“……”

“郑谦呢？”

几人注意到异常沉默的郑谦，齐刷刷看过去。

郑谦灵魂出窍，神情恍惚，双眼无神。

苏故被吓一跳，咽了口口水，语气试探，“……谦，谦哥，你，还好吗？”

郑谦还是那副好像下一秒就要上吊的样子。

刘子秋蹙眉靠近，看清楚他屏幕上选定的课程名称后，无情嘲笑，“他现在还好，上一学期课就不知道了。”

沐瑾和苏故也好奇地凑过来。

【您已选定——拉丁课。】

“噗呲——咳！”

“哈哈哈哈哈哈哈对不起！没忍住哈哈哈哈哈哈哈！”

-

“沐沐去上英语课吗？”

“对，待会儿和子秋一起去。”

苏故在床上翻了个面继续躺尸，“谦哥也去上他的拉丁课了，待会儿就剩下我一个孤家寡人了！”

沐瑾笑他，“那你下来，你帮我上课，我替你熬这孤独凄惨。”

苏故装傻，“沐沐拜拜！”

刘子秋洗了把脸出来，鄙夷，“懒死你算了。”

“你这是嫉妒！”

……

沐瑾和刘子秋一起走到教学楼，刘子秋的选修课在四楼上，沐瑾的大英课在五楼。

“那我先走咯，待会儿不用等我，我去趟办公室。”

“好。”

沐瑾提前了十分钟到课室，后排和第一排都坐满了人，往前走了几步在第三排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