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ylva露出轻蔑的表情：“我们发现这里能吃的东西挺多的，也懒得费劲巴拉的吃人，ELF最近很喜欢你们做的铁罐子，你知道哪还有吗？”

“铁罐子？你是说罐头？外面有个环，拉开里面有肉的那种？”

“里面有没有肉我不知道，反正外壳挺硬的，我觉得还不如吃螃蟹。”

稽海洋干笑：“咳咳，罐头储存时间长，味道……比较丰富，当然营养价值比不上螃蟹。话说，你们既然不吃人，为什么还要搞那些幻境？”

Sylva斜睨他：“因为好玩啊，你不觉得吗？”

稽海洋：“好玩？成吧，是挺好玩的……那人都去哪了？我几乎一个人都没碰见。”

Sylva：“当然是去副本了。”

稽海洋：“副本里有什么？”

Sylva：“你一个玩家连副本里有什么都不知道？”

稽海洋：“我不是想得到点权威的答案吗！”

Sylva：“涉及保密条款。天呐，和人类沟通真费劲。”

“谢谢，那也是我想说的！最后一个问题，副本入口在哪？”

Sylva看着他，形状优美的嘴唇开开合合，稽海洋辨认出他的口型，依然是那四个字：保密条款。

稽海洋这个暴脾气哦！

幸好温柔的ELF来到他们中间，低声呜咽了一句什么，然后指向水渠。

稽海洋领会精神：“你的意思是，入口在水里？！”

ELF点点头，做了好事般开心。

“OK！”稽海洋抬起手，下意识想拍拍ELF的肩膀，但瞥见Sylva冰凉凶狠的眼神，他放下手，转而对ELF做了个飞吻的动作，轻佻又潇洒，迎着某鱼喷火的目光，他亲热的挥别众鱼：“行吧，咱们后会有期！”

Sylva把ELF挡在身后，恶狠狠的呲牙。

“等等，还有最后一件事。”稽海洋走出几步又厚着脸皮返回：“最近有没有看到可疑人物进入岛区？”

想起宋斯文的叮嘱，八成上面派来抓捕玩家的内部人员也在附近，人鱼们拥有四通八达的水道，消息网比自己灵通，虽然Sylva的脾气不咋样，但不会撒谎。

Sylva冷脸答道：“我们看谁都很可疑，比如你就挺可疑的。”

说完，就转身跳进了身后的水渠，蓝紫色的尾巴划出一道虹光，其它人鱼唯它马首是瞻，也纷纷扬起了尾巴，昏暗光线下，滑过一道又一道色彩缤纷的虹光，带着扬起的水珠，形成难得一见的盛景，可能是获得了人鱼之泪的缘故，稽海洋看着眼前的情景忽然有些感慨，自己对人鱼的感情似乎和先前不同了，甚至有点想和它们一起跳进水底的冲动。

“海——洋——”耳边传来柔和的音色，是ELF正在试着念出他的名字。

稽海洋：“ELF。谢谢你。”

ELF仍然站在岸边，他有些不舍的望着稽海洋，灿烂的红色长发和鱼尾像清晨初生的旭日，比任何一条人鱼都要光彩夺目，他的性格却又温柔沉静，虽然无法进行流畅的语言沟通，稽海洋却很想给它一个拥抱。

“￥%#####！”水渠里冒出一个脑袋，是Sylva，他这次用的是人鱼语，听起来有点暴躁。

ELF笑嘻嘻的朝那边望了一眼，Sylva立马没了脾气，不再出声，只是沉沉的盯着这个方向。

ELF朝稽海洋抬起手，依照对方刚才的样子回了一个飞吻，然后便飞身跃入了水中。

目送两道水痕迅速消失在甬道尽头，稽海洋的心情难以言说。

这种感觉在之前经历的每一个任务中都有过，亨利陪伴爱人数十年如一日附于珍珠之中，看尽爱人容颜沧桑，痴心不改；汉斯的父母想给孩子一个惊喜不惜夜夜劳作，孩子却误以为父母不爱他了而离家出走……每一个NPC都令他有这种感觉，它们的故事令他被触动，但他一直用这都是“系统设定”来解释，但这些人鱼，却明确的告诉自己它们已经觉醒了。

ELF温和可亲，Sylva冷漠并且有一点小变态，但它们都有自己坚持的信仰，无论坚持遵守承诺，还是有点脱线的解决方式，都早已跳出了系统设定的大坑，更别提它们之间那暧昧模糊的情愫……这些都和设定无关，是它们自发萌生的意识。

稽海洋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他要救出白羽，找到杨奕，他想让世界回到正轨，回到原来，游戏就是游戏，生活就是生活，生活里不用再担惊受怕，刺激只是二次元里的事，他不要再担心走在路上任务从天而降，也不要再费心分辨和人群混在一起的NPC，他的愿望亦是所有人类的愿望，上面不是也已经出手了吗，大家一起努力，总能找到解决的方法——那它们呢？这些游戏生物，那时它们又将何去何从呢？

稽海洋觉得重生后的自己好像变得感性了，他摇摇脑袋，还是先关注眼下吧，大趋势如何变动，他一个小人物又如何左右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