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交障碍患者(66)
林风遥和金曜曜对视了一眼,最终抓住了重点:“他为什么跳窗?”
“……我和他求婚。”
林风遥想,这倒是情理之中:“你试过给他打电话了么?”
对面沉默了。
“一般人在这种时候,会打电话问一下对方,并且为自己的鲁莽道歉。”
通话被掐断了,林风遥手机还没放下,一口气都没长叹出去,铃声又响了起来:“他关机了!”
“这样,我们现在不确定许落是被你吓跑了还是怎样,我让曜曜先回他家去,看下许落是不是在家里,我和你汇合,去学校里找找,再想想他可能跑去哪。”
“肯定是段宜年那个老鳖三,我要去砍死他。”
“你和段叔叔又怎么了?”
“他莫名其妙要我出国,我不肯,老东西他妈的威胁我。”
“别乱猜,你先冷静下来再说。”
林风遥挂断了电话,拿出自己的手机,把段之恒从黑名单里面拉出来,一抬头,才意识到金曜曜一本正经地看着他。
“怎么了?”
“我还是想说,”金曜曜舔了舔甜筒,“你真的好像他的老妈子。”
“什么话。”林风遥已经打好了车,拉着金曜曜往步行街的尽头小跑去。
“真的,我觉得我已经对许落落很好了,但我也做不到像你这样,就是,就是——”金曜曜一下子想不出来用什么词去代替,“反正太耐心了,你对我表哥真的好耐心,他长成现在这样,肯定有你的一份功劳在。”
“快上车吧,如果见到了许落,先给我打电话,约会的话,我找时间补偿你,好吗?”
林风遥在他的额头上留下了仓促的一个吻,走之前都记得帮他把门给关上。
金曜曜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林风遥拿他的温柔在掩饰着什么,但到底是什么,他又说不上来。
车开过霓虹的夜时,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那时候的形容词。
他觉得,就好像林风遥欠了段之恒什么一样,所以他一碰到段之恒的事情,都会格外地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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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落迷迷糊糊地醒过来,脚底下似乎还残存着一股酥麻感,他光记得自己似乎从二楼直接跳了下来,站起来时脚崴了一下,再到路口的时候,就没印象了。
他努力眨着眼,试图看清自己身处的地方,头顶上是盏明晃晃的白炽灯,床是最简单的铁架床,但上面的席梦思很厚,坐起来有种塌陷感。
剩余的家具就是床边的两个低矮的床头柜,上面放着一杯水,许落吞了口口水,没敢喝。
这是……哪啊。
他走下床去,冰凉的地板像是针一般刺了他一下,脚踝处又传来钻心的疼,他皱了皱眉,意识到自己的衣服被换了。
空荡荡的,像是睡裙一样的衣服,他还记得这个触感。
——这是段之恒母亲做的衣服,最简单的样式,小时候的段之恒送他的礼物,他一直穿到离开许
许落拎起睡衣的下摆。
就连他染上去的蓝色水笔印记都在。
是他曾经穿过的衣服。
心跳的声音开始大起来,他勾着受伤的脚,跳向门边,只是轻轻拧了下门把,把手就掉了下来。
“啊……咳!”
他想呼救,却发现自己喊不出声来,声音像是被挤压在他的身体里,恐惧感从天灵盖开始膨胀,裹挟着他的身体。
但门很快就开了,许落被撞倒在地上,抬头向上看去。
“这么快就醒了啊,”Karry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比以前要快很多呀,哥哥。”
“Ka……Karry?”
“水给你放在床头了,怎么不喝,”Karry径直朝里走去,把手中的托盘放在了一边,拿起了水杯,“哥哥是怕我在里面下药吗,其实药吃多了,对身体也不好,你要是听话一点的话,我是可以不给你喂抑制剂的。”
Karry先是喝了一口水,接着走过来,含着一口水,抓着许落的头发逼着他往后仰,试图把水渡到他嘴里去。
下一秒便传来清澈的巴掌声,Omega被扇倒在地上,手里的玻璃杯掉在地上,碎成了几块,底座被许落拿起了,玻璃豁口抵在了他脖子上。
“他妈的,每次下手都这么狠。”Karry咳嗽着,带着很重的鼻音,半边脸已经开始发肿了,但他脸上却挂着笑容,“不过呢,只有我能看见这样的你,就像你说的,B面的你。”
Karry的瞳孔中倒映出许落的样子,他双眼猩红,咬牙切齿,看人的眼神像是在看垃圾。
“谁都把你当成天使,哥哥,谁都喜欢你,爸爸也好,妈妈也好,那个傻逼段之恒也好,大家都爱你,都觉得你挥着纯白的小翅膀,圣洁得和神明一样,”Karry侧着脸,贴着许落战栗的手臂,“只有我才知道,什么样的你才是真正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