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应是一门艺术，只是比寻常门类残酷得多，就像以血为颜料的油画。

此时此刻，不过是锋芒初露。

第525章 “成人礼”

林恩的独处没有持续多久。

战斗才刚刚开始，尼可·勒梅的身影就出现在他的身后不远。

老人是特地从自己的炼金工房赶来，专为见证自己制造并量产的战争机器，并在实战检验下找出它的不足与潜力。

但他第一眼就看见了正在人群中与大部队共同行动的芙蓉——银白色的长发哪怕在深夜也很显眼。

再加上那看起来并无异常，却多少比平时滞涩了些许的动作，深知林恩办事风格的他也难免生出几分担心和不满。

“芙蓉这孩子第一次上战场，你就不去保护着点？”他打破了平静，“这孩子没见过这样的阵仗，也没杀过人。”

“多丽丝、塞德里克、博伊斯还有帕芙拉也都在战场上，他们要学会合作，并且学会在鲜血与死亡面前保持镇静，而不是一旦遇到问题就去寻找自己的老师。您忘了我们第一次用魔法夺人性命是什么年岁了吗？”

林恩略微停顿，然后用正式的口吻说，“至于安全，只要他们把这两天在时空之隙里积累的经验活用出来就不会有问题，甚至我还给他们增加了点难度。”

“你是说……那个棕头发的女孩？”老辣的尼可只是远远看了一眼就准确找出最手足无措的人。

她正被塞德里克护着，努力在自保的同时将魔咒射向对手。

很努力，但在战场上还不够。

不断逝去的生命让成长于和平年代的她和他们都感到震撼，这不是摹拟，也不是朋友之间的演练，而是你死我活的较量。

“就像当年第一次跟你一起遭遇那个魂器小子的菲。”尼可意有所指地说，“你是真把这年轻人当成自己的接班人了。”

“谈不上。”林恩轻声说，“我不需要什么所谓接班人，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需要，最像我的孩子也不是他。我只希望他们顺利成长，结果也一定会是这样，我对他们每个人都有信心，你也该这样。”

“芙蓉那孩子要是伤到点毫毛，你就看看奥利姆会不会跟你玩命吧。”尼可撇了撇嘴，不再多说，闪身前往战斗最激烈处。

明明是个六百多岁的老头，平时看起来一阵风就能刮倒，真到了这样的时候，他却比多数年轻人更矫健。

哪怕是在魔法四处纷飞的战场，他也闲庭信步，看不出丝毫紧张与忌惮，甚至还有闲情拨开几道射向年轻人的毒咒。

这些小动作被林恩尽收眼底，但他也没说什么，只是远远看着。

大半夜没睡的红袍巫师出现在视野中。

这是个不比布莱恩逊色的好手，也是在场利维坦残部的主心骨，还是林恩交给几个学生的“试炼对象”。

现在的他还没意识到自己的身份，一边对来袭的炼金人偶狂轰滥炸，一边收拢起仓促应战的部下，依托经营多年，加固过无数次的据点负隅顽抗。

他很快就会明白，在压倒性的力量面前一切抵抗都是苍白无力、毫无价值的。

明明人数是己方更多，战端一开却是一边倒的碾压，这让他想不通也无法接受。

可现实从来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短短片刻，被他倚为臂助的多位好手就一个比一个凄惨的倒下。

接着，周围的部下也所剩无几——神出鬼没的浮游炮就像不间断敲响的丧钟，让他们防不胜防。

再之后就轮到了他自己。

看着明显比周围人年轻些，稚气尚存的几个年轻人，他终于明白了一切。

曾几何时也算得上风云人物的他又怎能承受如此的屈辱与轻慢，爆喝一声，不管不顾地施展出自己最擅长的魔法，悍然反击。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实战是最好的课堂，也是巫师成长的最佳催化剂。

没经历过真正的生死搏杀，但在时空之隙的虚拟空间体验过无数次的几人只是起初有些不适应老巫师的疯狂进攻。

短暂的忙乱后，熟悉节奏的他们立刻拿出实践过不知多少次的战术转守为攻。

多丽丝的元素魔法，塞德里克的卢恩魔法，芙蓉的精神迷惑，博伊斯的决斗魔法，单拿出来都不是对手的他们联起手来，将抱着必死之心的对手也打得晕头转向。

除了算是半个后勤的帕芙拉仍有些放不开手脚，多丽丝为首的四人组越战越勇，让提心吊胆的尼可和布莱恩大吃一惊。

他们这才明白林恩口中的万无一失究竟是怎么回事，悬着的心放回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