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不住的惨嚎从灰爵士的口中溢出，听得卢平都有些心里发紧，却又带着点莫名的快慰和兴奋。

足足过了五分钟，林恩才将魔杖放下，看着已经只剩一口气的灰爵士问：“现在你有改变主意吗？把大脑封闭术解除，我可以让你死得干脆点，怎么样？”

“别…别做梦了……”

灰爵士用力瞪大猩红的双眼，面目狰狞地看着他。

狼人的魔法抗性让他勉强撑了下来，甚至还敢破罐破摔地撂狠话。

“我就喜欢你这种硬骨头。”林恩微笑着说，“那我们就换一种方式吧，相信我，你马上就会怀念钻心咒的。”

“你——！”

只来得及说出最后一个字，灰爵士的脸就涨得通红，张大了嘴，像是搁浅的鱼。

哪怕全身都被魔法完全束缚，他依然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眼中满是绝望。

除了索尼娅以外，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却不知这究竟是什么魔法。

又是几分钟，没有惨叫也没有咒骂，只有死一般的沉寂，却令人毛骨竦然。

窒息的灰爵士已在死亡边缘横跳数次，每一次即将断气，林恩都会送他一点空气，然后再抽空，如此循环往复。

活不过来也死不过去，他很快就因极度缺氧而大脑空白、双眼无神，就连脸上的肌肉都在本能地连连抽搐。

但这还远远不够。

“以伊戈尔之名，苍翠的灵魂。”

疗愈的绿色光芒从天而降，将灰爵士残破的精神世界以无比粗暴的方式强行修复，明明是治疗，却比毁灭更为痛苦。

撕心裂肺的痛楚让他说不出话，却又无法昏死过去，只能硬生生地捱着。

谁也不知他是否改变了主意，但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林恩没打算让他再说话。

漫长又无声，却无声胜有声。

平躺在草地上的狼人巫师用自己最细微的肢体语言诠释着【痛苦】这个词汇的真正含义。

他已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

林恩掏出一个小玻璃瓶，对准他那被自己咬烂的嘴唇，滴下无色无味的药水。

下一刻，挣扎而茫然的狼人巫师变得目光呆滞，最后的精神防线也彻底崩溃。

“十分钟，然后给他个痛快，索尼娅。”

“交给我吧。”

干练的女巫快步上前，默契十足地接替了林恩的工作，锐利的双眸注视着已如砧板上的鱼肉的狼人，嘴唇微动。

“索尼娅老大可是摄神取念大师，没有她挖不出来的秘密。”卢平身边，一个年轻女巫不乏自豪地说，“以后你也要加入我们啦，莱姆斯，这种场景可能会经常见呢。”

“……嗯，我明白。”

卢平缓缓呼出一口气，下意识地摸了摸头顶，指尖一片湿润。

他很清楚，改变狼人这个饱受歧视的群体的命运，不仅需要法律的规范，也需要将格雷伯克之流连根拔起的雷霆手段。

这是生性温和的他需要适应的过程，现在也只是将这一步稍稍提前了几个月而已。

很快，索尼娅那边就有了收获。

风声乍起，魔力的匕首从每一个狼人的咽喉处飘然掠过，溅起一抹抹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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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里尔·格雷伯克的据点不在英国，甚至已经不在欧洲境内。

在两年前险些被索尼娅的变形术傀儡当场格杀后，狡诈的他直接逃到了北非，藏进了突尼斯广袤无垠的沙漠中，只是借助藏身苏格兰的部下进行远程谋划。

除了几场必须亲自出手的战斗外，他再没回过英国，只是在黄沙中的绿洲里默默舔舐伤口，等待东山再起的那一线机会。

这也是他至今还能逍遥法外的原因。

但他的日子也明显变得越来越不好过——阿曼达·赛弗尔领衔的医疗团队开发出的狼人治疗方案虽然没有彻底解除狼人病毒的传染威胁，却几乎斩断了他的势力来源。

跟随他的狼人暴徒不全是灰爵士那样的穷凶极恶之徒，相当一部分起初也只是走投无路被动加入，又在日积月累的同化和影响下变得暴虐和兽性。

现如今，只要治疗及时，许多新被传染到的狼人完全可以隐去身份，继续在巫师社会里隐秘地生活，甚至……根据他不久前得到的情报，还要出台反歧视的法律。

这一切都让他心生巨大的危机感，迫使他不得不调动已经日益萎缩的力量，准备发动一场大规模的袭击事件。

这也不只是他自己的想法。

除了苏格兰的高地和群山，这片绿洲里还聚集着来自欧洲各国的狼人暴徒，都是些强大、野蛮、不服管教的凶悍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