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我这双六百多岁的老眼还没花，又不像邓布利多那么乳臭未干，还真让你瞒过去了。”

“？”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尼可的微笑耐人寻味，“虽然我这辈子也没触碰到你们这个层次，但要说眼光，你们这些小辈加起来也比不过我——想瞒着我，你小子还嫩了点。”

“好吧……可你是怎么发现的？”

“看来你最近是把我教给你的东西忘了不少啊，这可是炼金术师的基本功。”

林恩眼神一动：“你是说魔力？”

“没错，巫师的一切都可能是障眼法，只有魔力是实实在在做不了假的。”尼可赞许地说，伸出一根手指点在林恩的额头上，“你隐藏得很好，只是还差了点火候。”

柔和的魔力波动一扫而过，近乎完美的障眼法随之消退，凛冽的气势一览无余。

说起各种稀奇古怪的手段，就算是林恩也很难和人老成精的尼可相提并论。

六百年的漫长岁月带给他的不只是智慧和阅历，还有浩如烟海的魔法。

但他今天把林恩特地从伯明翰叫回来，不是为了炫耀自己的魔法的。

“你确实给了我一个惊喜，让我可以提前把这个事情告诉你了。”指着桌上那本看起来和自己一样老的古籍，尼可欢快地说：“还记得我们上次在书房的话题吗？现在是时候了。”

林恩低头看着桌上的古书，封皮上没有任何文字，只有无数细密的纹路。

“看来这就是你说的制作魔法石的记录了。”林恩一开口就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异常，“我一直都挺好奇，你明明是魔法石的制作人，为什么一直对它这么讳莫如深？”

“原因就在这本制作记录里面。”尼可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颤颤巍巍地将它打开，倒出许多暗酒红色的宝石碎片，“某种意义上讲，魔法石是不可复制的，它是真正属于贤者的造物。”

林恩眯起眼睛，感觉自己小臂上的汗毛都微微立起。

他认出了这些碎片的本来面貌。

这正是被邓布利多毁掉的魔法石的残骸——或者说其中的大部分。

他本以为所有的碎片都已经被邓布利多拿走，未曾想它们还在尼可手里。

哪怕已经失去了神奇的魔力，它们依旧是不可多得的宝物——举世无双的宝石。

“等你们结婚的时候，就把它们融掉，嵌在你们的婚戒上吧。”老尼可笑着说，“在我们搞清楚这里面的所有关键信息之后，毕竟没有什么是比另一枚魔法石更好的研究参考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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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戒的事可以暂且不论，魔法石碎片的出现让林恩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些。

魔法石，又名点金石、贤者之石，是炼金术真正的顶点，古往今来无数人的梦想。

虽然跟随尼可·勒梅学习了很长时间的炼金术，也深得这位传奇炼金术师的真传，但他仍然不觉得自己拥有可以制作这等宝物的技艺，准确地说是还差得太远。

哪怕是最骄傲的巫师，也不会觉得自己拥有可以无视客观规则的能力，但魔法石可以。

点石成金，从根本上改变物体的性质——虽然只是一条单线，但也彻底跨越了甘普法则。

长生不老，在形式上跨越时间的尺度——虽然终将迎来终结，但已是最有效的延寿途径。

这两个恐怖的能力让它和千百年来无数奇珍异宝，包括那些价值连城的传奇魔法物品之间形成了天堑般的巨大沟壑，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甚至就连被称作“可以唤回亡灵”的复活石——虽是骗局，但无人知晓——也无法与它媲美。

只可惜，哪怕是在接触过的它的那几年里，林恩也始终找不到这颗始终流动着血色光华的美丽宝石的真正秘密。

他期待地看向自己的老师，就像重新回到刚开始学习炼金术的时候。

“炼金术的形式千变万化，但万变不离其宗，金属、药物、物品，这三种最重要的流派，包括那些不人道的生物炼金术和神秘学炼金术，都不能脱离【转化】和【等价交换】的铁律。”

尼可·勒梅拂去书上的尘土，动作缓慢地将它翻开，就像在呵护一件艺术品。

“你的金属炼金术和物品炼金术水平已经不弱于我，一定是理解这些的。但炼金术的特色有时就在于打破这种公认的铁律，变不可能为可能，魔法石就是其中的代表。”

“打破转化和等价交换的铁律吗？”林恩拈起一块最大的碎片，在灯光下细细端详，“我有过这样的猜想，但我一直不明白，它是依靠什么来完成这一跨越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