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可不一样。

妖族四皇的皇座之下，都是皑皑白骨。这其中最多的是巫族的白骨，但其次就是本族。

和人族不同，妖族天性桀骜，没有纪律性。天生地养的妖怪们，最是崇尚自由。

将一万个妖怪整编成军队的难度，比将一万个人整编成军队的难度要大的多。

而在上古洪荒的巫妖年代，妖族四皇霸绝天地，直接以绝强的武力建立了妖族天庭，将万妖全部整编成军，其中不乏上古洪荒的巨妖，但都要在四皇座下俯首听命。

不夸张的说，那时候就算是道祖都要避妖族四皇的锋芒，三清和西方二圣当时在妖族四皇面前只能算是一方诸侯，还是很小的那种。

后来的圣人时代，埋葬的正是巫妖时代。

现如今神道大兴的天庭，纵然已经如日中天，但和昔年妖族四皇坐镇的妖族天庭来说，也还差了好几个次元。

这并非厚古薄今，想想妖族四皇的名字：

帝俊；

东皇太一；

娲皇；

未转世的羲皇。

哪一个不能压塌万古？

纵然在版本之争中输掉，依旧可以留下无数神话史诗万古留名。

而在妖族四皇中，娲皇明显又是最强大的那一个。

不仅从巫妖大劫中全身而退，甚至还更进一步，第一个拿到了圣人编制。

妖族天庭覆灭之后，帝俊和东皇太一身死道消，羲皇入轮回，天下万妖自然以娲皇为首。

号令万妖的招妖幡，现如今也正在娲皇手中，在封神大劫中曾经大放异彩。

妖族崇尚弱肉强食，娲皇就是现如今妖族最强的那一位。

而娲皇在妖族内部，也远远不用像在人族那样维护自己的口碑。

她想让哪个妖死，对方就立刻得死。

其他妖还要歌功颂德，因为它们都认为这是娲皇的权力。

在这种情况下，焦太子对娲皇的恐惧发自内心，他也压根就不信什么补天思想。

纯害怕，或者说敬畏。

拉娲皇的大旗，造自己的反，这种事情季长生敢干，焦太子不敢干。

或者说，所有还活着的妖族都不敢干。

“季兄弟，说什么都可以，咱们能不能别把娘娘扯上？”

焦太子甚至不敢提“娲皇”的名讳。

“娘娘若是知道了，一旦生气，我父王就危险了。”

“没想到焦兄弟还如此孝顺，我果然没找错蛟。”

季长生首先给自己好兄弟的孝心点了一个赞，然后安慰道：“放心，这次不用你发表讲话了。”

焦太子松了一口气。

“一会你以你自己的名义，向我发出求援信即可。”季长生指点道：“你说的对，万妖国南境的杂血妖族是肯定打不过北境纯血王族的。不过你们打不过没关系，你我一见如故，我作为女娲娘娘在人间的使者，发誓要守护人妖两族的和平。现在你们兴义兵，伐无道，我当然要助你一臂之力。有了我的帮助，万妖国一定能迎来辉煌的明天。”

焦太子终究还没有傻到家。

季长生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焦太子终于回过味来。

然后面色更加惨白。

“季兄弟，你要对万妖国出兵？”

季长生解释道：“不是我要对万妖国出兵，是我答应了你的请求，出兵救援那些受苦受难的妖族同胞。”

焦太子的话音开始发颤：“季兄弟，那你们还会走吗？”

季长生皱眉：“焦兄弟，你这话说的好生奇怪。我们凭本事打下来的地盘，为什么要走？”

焦太子白眼一翻，再次晕了过去。

李欢颜主动道：“这次他是故意的，主动用妖气撞击自己的心脉。宝，看来你好兄弟不愿意做人妖两族的和平大使啊。”

季长生淡定道：“这可由不得他。”

没了张屠户，我变一个出来就是了。

多大点事。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挡不住我要出兵救援万妖国的义军。”

“是得出兵，指望这群杂血妖族，半天他们都撑不了。”李欢颜点头道。

她和季长生根本都没指望过万妖国的内乱真的能成事。

能成早就成了。

在有超凡武力的世界，自下而上的起义几乎是不可能的。

一个翼仙就能镇压所有的杂血妖族。

所以刚才的那番话，也不是说给杂血妖族们听的。

他们能听懂是意外之喜，听不懂也没关系。

重要的是人族联军有了出兵的理由。

人族联军和杂血妖族一起，变成了正义之师。

这个很重要。

师出必须有名，不然何以当正道楷模？何以在史书上洗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