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世界的逐火律者(22)

作者:暗蔼


“但是我对逐火之蛾依然抱有保留意见。米-凯-尔,你是叫米凯尔对吧,你知不知道,逐火之蛾的暗面,有多黑暗?”

维尔薇轻笑一声,左上角的电脑屏幕上跳出几分文件,米凯尔瞥了眼标题,不出意外,文件的内容都是各种各样的人体实验。

米凯尔对此心知肚明,并没有流露出多少惊讶,他甚至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这些人体实验多半都是梅比乌斯组织的。

“所以你又突然提起这些是为了什么?如果是想策反我的话,大可不必废这种力气。”

“策反?哈哈哈!你居然会有这种想法!哈哈哈!”

维尔薇一时笑得前仰后合,停都停不下来。

“再给你看看这个吧。”

中间的屏幕跳出一份文件,随即开始自动翻页播放。

可这一次,米凯尔有些不淡定了。

报告的撰写者为“007号毒蛹”,从头到尾赫然是他和爱莉这两个月来生活、训练的点点滴滴。

“毒蛹……”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明白,维尔薇把这些东西展示在他面前,究竟是为什么?

“你现在肯定在想,我把这些东西给你看,有什么目的,对吧?”

米凯尔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他找不到维尔薇这么做的动机。

“哎……说到底,还不是某人拜托我这么做的。”

“某人?”米凯尔的瞳孔微缩,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没错,其实她昨天就在黄昏街找到了我,当时我正在操控微型机器人监视那个什么梅比乌斯博士的实验室。她看了我盗取的逐火之蛾的资料,然后和我做了一桩交易,我要做的,就是将你引来,把这些摆在你面前,然后让你决定我的去留。”

米凯尔默默闭上眼:“她付出了什么?”

“对不起,不能告诉你,或者说,我也不知道?”

维尔薇的话很离谱,但米凯尔却一点不生气,因为他知道,这就是爱莉希雅的作风。

他也几乎是在瞬间明白了爱莉的用意。

他们都明白,米凯尔的律者身份不可能一直瞒下去,而逐火之蛾内部已经有人开始调查监视他们,无疑增大了他暴露的风险。

或许……或许在为人类而战的律者被人类接受之前,米凯尔尚要经历一段逃亡。

而维尔薇,如果让她暂时游离在逐火之蛾外的话……

“果然呐爱莉希雅,这就是心有灵犀吗……”

第二十一章 樱花

“哒-哒-哒-哒……”

女孩走过冰冷阴暗的隧道,镶着铁皮的靴底和特种钢制成的路面相碰,发出清脆好听的声响。

一时间,不知道是童心大起,还是别的什么缘故,她有意控制着自己的步伐,使脚步声听起来宛如一首奇异的乐曲。

走过隧道,终于见到了人影。

这些人影都隐于厚重的披风之下,面上戴着崩坏兽模样的面具——女孩早已忘了,他们到底为什么要戴面具。

关于这一点有很多种说法。

一种说法是,毒蛹大多数是由重刑犯组成,他们戴上面具,是为了遮掩他们一度迷失的过去。

还有一种说法是,毒蛹每个人的手里都有数之不尽的,来自同胞的血迹。故而没有人想让别人认出自己。这一点,即使是毒蛹成员内部亦是如此。

而对于007号毒蛹来说,她加入毒蛹,只有一个原因……

脑海中闪过熟悉的微笑,就像是女孩的手在扯着她的嘴角,想要让她面具下那张冰冷的脸也跟着笑起来。

但这种尝试无疑是徒劳的——不,或许再给她一点时间,她确实能回忆起微笑的本能,可一道魁梧的身影已经站在了她面前。

“首领……”

“跟我来。”

男人是毒蛹唯一没有戴面具的人类,不……与其说是没有戴面具,倒不如说是没有戴面具的必要。

樱的视线从肥大的皮靴逐渐上移到男人的脸庞,即使并非第一次见,但她的瞳孔依然忍不住微缩、颤抖。

日光灯的光线抚在男人满是伤疤的脸庞上,就好像河水趟过表里山河,最终映照出的,是因菊花花瓣一般一缕一缕向两边绽开的伤痕而逐渐显得模糊的五官。

樱不动声色地跟着他走向基地的更深处。

“既然你回来了,那也就意味着,你的监视对象完成了任务了?”

男人的嗓音嘶哑而低沉,他的每一口呼吸都会引来拉风箱一般的哮鸣音,这声音掠过樱的耳朵,涌进脑海时,只能让她回想起被出炉的炭火灼烧过的,还在蠕动的血肉。

“嗯,那个叫维尔薇的疯子已经被送到梅比乌斯博士的实验室了。”

与之相对的,尽管樱不断地压低自己的嗓音,却还是不难听出其中的稚嫩。

“梅比乌斯?”瓦沙克低声念叨着这个名字,“有什么发现吗?比如,你监视的那两个人,他们有没有展露出,人类所不应该有的能力?”

“没有。”

“真的没有?”

瓦沙克停下脚步,转身低头看向女孩儿。

而女孩毫无畏惧,透过面具的空洞与瓦沙克对峙。

瓦沙克似乎对这种结果很不满意,他两手撑着桌子坐下,樱这时才发现,她不知不觉间已随瓦沙克来到了毒蛹的最深处。

他从抽屉中取出一份文件夹,第不知道多少次翻看其中的记载。

“007号毒蛹,你知道吗?我对这两个的怀疑并非空穴来风,也不是像法玛斯那样,仅仅是例行的监视。”

樱保证,这不是她第一次听瓦沙克这么说,但正如以往的许多次一样,他并未告诉她,所谓的“并非空穴来风”的怀疑,究竟是什么?

她盯着文件夹上手写的“沃斯托克-51”陷入了沉思。

“首领,迄今为止,我们都未能在他们身上发现异常之处,所以今后的监视是不是……”

其实她并非全然没有发现所谓的异常,比如在黄昏街的时候,那个叫米凯尔的少年几乎是以正常人类不可能达到的速度冲到了花园的墙边,他身上还带着个拖油瓶,是怎么做到的呢?

可彼时爆炸卷起的尘埃遮蔽了视线,让她看不真切。

又比如,在逃跑的过程中,米凯尔不止一次地用肉体将楼房撞了对穿,但她回想起上次在法玛斯办公室听到的谈话,似乎人类未必不能做到这些。

当然,按照毒蛹的规矩,这些观察结果,虽说确实不能有效地指出对方的异常,可她还是应该原原本本地上报。

但是她没有。

理由也很荒谬……

那是一种很模糊的感觉——这个哥哥和姐姐,我似乎在哪里见过?

可她翻遍自己的记忆,都十分笃定——自己绝没有见过这么两副面孔。

当然,作为一个毒蛹,她有自己的职业操守,所以光是这些理由,还不足以使她包庇监视对象。

而那个决定性的理由便是,这两个多月来不断被法玛斯、被监视人、被逐火之蛾的其他成员提起的词——崩坏。

“对了,你上一次的报告提到过,被监视人一号曾经多次于夜晚乔装潜入梅比乌斯的实验室……算了,梅比乌斯的实验室要是那么好做手脚,那也不是梅比乌斯了……可是,他们究竟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呢……”

趁着瓦沙克喃喃自语的机会,樱突然鼓起勇气,问了句看似毫不相关的话:

“首领,外面一直在说的崩坏……究竟是什么?”

瓦沙克眯起眼睛,再次打量起眼前的女孩。

“你忘记加入毒蛹时的誓言了吗?”

樱抿了抿嘴,“我们不在乎人类面对的是什么,我们只向人类中的叛徒挥刀。”

她用稚嫩的嗓音说着残酷的誓言,但瓦沙克知道,眼前的女孩有着与她年龄完全不符的成熟与执拗。

当然,她也有着这个年纪的人类幼崽不应有的强大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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