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游戏也太真实了(2093)
作者:晨星LL
自从那声枪响之后,阿布赛克便将他扔进了这里,然后便没了动静,甚至都没来这儿看过他一眼。
虽然他的“幕僚”伊舍尔拍着胸脯向他保证,他准不会有事儿,但安沃心中还是不禁忐忑,担心阿布赛克把自己嘎了灭口。
也就在这时,那不紧不慢的脚步声总算走到了牢房门口。
看到站在栅栏外的是端着餐盘的伊舍尔,肩膀绷紧的安沃总算松了口气,又坐回到了石床上。
示意狱卒打开了栅栏门,伊舍尔给他塞了张钱,示意那他走远些,随后才面带笑容的走进了牢房里,将餐盘放在桌上。
“当英雄的感觉怎么样?”
“一点也不好!”
伸手抓起了餐盘里的油饼,安沃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同时嘴里一边含糊地说道,“老子只想活命我宁可没碰这狗屁事儿。”
“还是有好处的。”伊舍尔一边安慰着他一边给他的杯子里倒了杯牛奶,“慢点吃别把自己给噎死了。”
“难哦……”
安沃摇了摇头,怅叹了一声道。
“我发现了,我这步棋走到现在,几乎已经是个死局。”
这也是小人物的悲哀。
大多数时候他根本没得选。
无非是在大祸临头的时候挣扎一下,赌一个几乎不可能的可能。
那200条人命迟早得被阿布赛克发现。
别看现在这家伙倒向联盟了,要是知道这200人还活着,高兴归高兴,指不定还得挂在嘴上吹捧,但转过头来肯定得猜疑自己。
这终究是自己擅作主张做的决定。
亚努什多疑是写在脸上的,那阿布赛克又何尝不是?
他们都是从永流河里爬上来的淹死鬼,为了自己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看着一脸担忧的安沃,伊舍尔压低了声音道。
“其实也不难,你的生死之所以掌握在阿布赛克的手上,那是因为你是他的人,你的身上有他的烙印……”
安沃呵呵一笑。
“这还能抹去不成?”
“抹不掉,”伊舍尔摇了摇头,却又话锋一转,“但能戳个新的上去。”
原本失望的安沃立刻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你讲清楚一点。”
伊舍尔淡淡笑了笑,那双藏在黑暗中的眼睛像极了一只狡猾的老鼠,慢条斯理地继续说道。
“联盟的使团正在天都,而且他们马上要和阿布赛克的人一起来见你。这是个不错的机会,如果你能获得他们的好感,说不定他们能带你去金加仑港……等去了金加仑港,往后的路对您来说就是海阔天空了,努努力搞不好也能排进他们的座次里。”
他的手指向上指了指,没把话说明,但指向的是哪儿不言而喻。
安沃心中错愕,甚至于难以置信,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
“……以什么理由呢?”
伊舍尔耐心地分析说道。
“联盟打算撮合婆罗国与各地军阀停止内战,枪口一致对外,总得派个代表去说和吧?反正这事儿也不需要你做什么,有联盟在背后斡旋,停止内战是大势所趋,而这最后的功劳肯定有你一份……这几乎是白捡的功劳。”
“这么好的机会……阿布赛克会让给我?”安沃忍不住问道。
“不给你给谁呢?他舍得放下这里自己去?自己不去就得找人替他去,而你都交了这么多份投名状。不让你去,难道让我这种无名小卒去凑数吗?”
伊舍尔呵呵笑了笑,用开玩笑的语气继续说道。
“而且,你好歹是上过金加仑港《幸存者日报》号外的‘风云人物’,阿布赛克还指望着你去那儿帮他拉些投资呢。”
“《幸存者日报》号外?”安沃懵了下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幸存者日报》的记者最近从象州来了这儿,往后分社也会开过来。你这英雄的名头,可还是他们给的。”伊舍尔调侃着说笑道。
这家伙都能当英雄了,而自己却只能当一只躲在墙角的老鼠,这未尝不是一种婆罗行省本地人式的幽默。
不过也无所谓了。
他想要成为波尔本来也不是因为想做什么英雄,纯粹是因为从奥里萨的脸上看到了自己,脑子一热想为那个倒在码头上的家伙出头。
挨了鞭子的他已经清醒过来了,婆罗行省是不存在波尔的。
甚至连波尔的对手都不存在。
比如那个纳吉,可是在“故事”的第一章就被串在了旗杆上。
安沃却还没想那么多,只是惊讶着,连往嘴里塞饼的手都不自觉停了下来。
金加仑港的《幸存者日报》居然来天都了?
他很早以前就听说过那张报纸。
据说是婆罗行省幸存者们自己办的报,写的都是发生在这片土地上的故事,而不是巨石城或者曙光城这类别的地方。
以前他就想弄一份来读读了,但可惜翻遍了整个西帆港也找不到几张完整的。
看来自己关在地牢里的这些天,外面确实发生了不少事儿……
……
给安沃送完了饭,伊舍尔没在地牢里停留,把盘子还给了狱卒,便匆匆从这儿离开了。
也就在他离开没多久,门外再次传来了脚步声,而这次却是阿布赛克和联盟的代表亲自走了进来。
“安沃,让你受委屈了!”
看着脸上写满歉意的阿布赛克,又看了看站在旁边的联盟代表,安沃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到底要陪自己老板演哪出戏了。
关键是也没有人给他剧本啊。
不过也许是种族天赋发挥,他脑子到底还是转的很快,立刻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心中的大义,没什么委屈不委屈的。罪在我一人,您待我不薄,我不会让您难做——”
不等安沃把话说完,阿布赛克连忙打住了他的话,驳斥道。
“为联合行义举,何罪之有?你要是有罪,那么我们岂不是人人都有罪!而且罪该万死了?”
说罢,阿布赛克又扶住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吧,从一开始就不认为你犯了什么错,只不过我们队伍里的有些人看不清,我只能先将你保护起来,希望你能理解!”
“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如今亚努什已经被打倒,他的党羽都也都树倒猴子散,我也总算可以把你放出来了!”
阿布赛克接着又说了很多的话,即便知道这家伙是个什么人,安沃也情不自禁的被感动了那么一下。
他现在总算是明白老人常说的那句话了,有时候知道的少一点儿未尝不是一种幸福,了解的太多反而会成为一种痛苦。
如果他没有参与到教堂的那档事儿中,没有见过将军和军团使者的夜谈,了解了那么多背后的故事,搞不好还真有可能把眼前这位误会成什么十全十美的大善人。
当然。
他很清楚自己没有说这番话的资格。
他杀亚努什压根儿就不是为了什么大义,在教堂的时候也犹豫过到底要不要开火,如今更要陪这家伙违心的演下去。
“……谢谢将军!”安沃从喉结里滚出了这句话,就像那眼眶中滚动的感动一样。
“该说谢谢的应该是我!”
阿布赛克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紧握着他的双手,语气恳切而真诚。
“我代表婆罗行省的所有幸存者,感谢你的义举!”
一旁的记者用快门将这一幕记录了下来。
看着黑暗中的两人,站在一行人末尾的老棍轻轻偏了下头,侧过脸和站在旁边的老狗说道。
“……你瞧我当时说什么来着。”
“牛逼。”老狗的脸上写着大写的服,忍不住的竖了个拇指。
“低调……”棍兄轻轻咳嗽一声,做出谦虚的模样。
老狼斜了他一眼。
“你这么牛逼,你咋不上呢。”
棍兄嘿嘿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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