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DD/Decoration Disorder Disconnection(95)
作者:[日]奈须蘑菇
对准了毫无防备地拐过转角的第三者的脸和腹部,使出了势如猛火的三连直击。
还有,那蜂蜜熊是雾栖弥一郎。
喂喂,为什么能躲开!?
明明是自己先揍人,还发起火来了。
大概那是狗熊必杀的偷袭吧。在目标从角落里走出来的同时,向脸面使出两击令其失去抵抗力,之后再向身体发动恐怕会把胃袋击出体外的超级重拳。
但是,这些招数却因为目标的愚蠢举动而尽数落空了。
谁知道!不,虽然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我在白天不断遇到了比这厉害得多的暴行吧!
配合雾栖的激昂情绪,我也试着发起火来。不,是单纯地因为理性而后退了起来。
就好像在路上转过弯后看到眼前几厘米的地方有一辆猛冲过来的运油车那样,在无意识中回避了死亡瞬间的人都会变得激动起来。
于是,我们彼此都没有想到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或者毕竟我们是老相识,就先谈一谈之类的选择,于是默默地对峙了起来。
雾栖摆出了登上擂台后的摔角手姿态,我则把右手伸向前方,摆出等一下,我们有话好好说的架势。
互相瞪视了好几秒。雾栖一脸晦涩地收敛了动作,一边说算了算了一边率先举手投降。
怎么?难道这种架势还挺管用的吗?
和平主义万岁,果然理性才是力量啊。
哪有那个可能。摆出那种软弱的姿态的话,实际上只会让对方更加得意。再有下次的话你就别这样了。
在这么说的同时,雾栖也完全丧失了战斗意欲。按照他的性格,应该不会因为对方是认识的人而放手的人,他的投降还真是有点难以理解。
真不像你。你难道真的是雾栖?
毕竟搞不好会把你杀掉啊。
虽然就算搞得好也不想被你杀掉不过你怎么了,这一年半来你已经驯服到这个地步了吗?
要问有什么东西可怕的话,一本正经地把这种事拿出来问的你才真的可怕呢。你啊,如果我没有停手的话,你也自然会配合我的方针采取行动吧。那样的话事态不就越变越糟了吗?虽然说不准谁会先被干掉,但是不管怎么说,也太划不来了吧。所以我就不干了。算了,毕竟我对得起他付我的钱。
既然单方面的偷袭失败,那么让对方受伤或是让自己受伤都太麻烦看来这就是雾栖的主张。这种生存方式还真值得学习。
那么,你找里面的客人有事吗?
啊,只是受人委托。只是为了说服他,告诉他‘家里的人没生气,你回来吧’之类的话。因为根据对方的指示,必须要面对面跟他说清楚啦。
怎么说呢,关于你为什么在这里的事.我就不多问了。那么可以让我过去吗?
啊。可以啊,行啦行啦你就去吧。我也该回去了,接下来就随你喜欢吧。
雾栖自暴自弃似的说着的同时就干脆利落地退场了。
在远处传来电梯到达的咚的响声。
虽然因为什么样的经过和缘由向来访者发起攻击这一点,我也,可以推测得到。不过既然雾栖无条件离开,那就意味着他已经放弃对这件事的干预了。工作已经完成了八成。剩下就只有跟对方谈话而已。
哇,太好啦!正当我放心地拐过第三个转角
啊?
就连举起手也来不及了。
猛烈地撞上了脑袋的、时速一百三十公里的白色凶器。
在走廊上是一个左侧投的投手身影。
被唤作潜水艇投法的、由紧擦着地面手臂释放出来的、向上飘起来的白球轨道。
可是那并不是变化球。球并没有下沉,而是仿佛被吸引着似的直接击中了我的头盖骨。
这下还没等说出什么用来休战的借口,石杖所在就昏倒在红色的地毯之上。
无法用话语来形容苏醒时的痛楚。
那是人类知觉范围外的体验.也是绝对不属于人类知觉范围内的现实那完全不是能够轻易接受下来的东西。在野兽的吼叫声和脑髓破裂的痛楚刺激下,我醒了过来。当然,这只是比喻。脑部并没有痛觉。只不过是脑部把肉体捕捉到的伤害度转换为数值而已。
痛楚的大部分,都是从左臂产生出来的。
支配左半身的右脑发出了吱嘎响声。
不存在的无传来痛楚的矛盾,使人的认识发出悲鸣。
还活着,还活着,还活着。
已经死去的东西还活着。
所谓的痛楚就是实际存在的证明,从那不自由的感觉中,获得一种引发呕吐的快感。
肉体的有无让人错觉为全能。
神正因为不存在而全能。
魔正因为实际存在而属于无能的废物。
真品产生伪物,伪物创造出真品,真品将伪物吞没。
本来已被魔攻陷的头盖骨,正由于无而被改写为现实的真理。
苏醒的瞬间。
我看到了发出悲鸣的黑色憎恶的凝聚体。
从左臂的断面到头部,被插进了一根火钩子,我醒了过来。那当然是比喻,是由于一种不会造成实际伤害的痛楚醒了过来。
身体仰面朝天地倒在了红色地毯上。
以痛楚强调着自身存在的左臂,化成了溶解的地表。
这当然是事实。依附在左臂上的义手,在血液咕噜咕噜地流动起来的同时,向着几十米远的地方延伸而去。前面有某只看不清形状的类似怪物的东西,那是看起来很美味的的确是很美味的,拥有手脚和胴体的有形物正从紧咬着的牙齿两端流出纤细而肮脏的泡沫,一边哭泣一边闷哼再过几秒钟就会变成一团很美味的肉块
啊啊那类似狗的物体,正在啃食着类似人类的物体。
!!
类似人类的物体一边挣扎喊叫一边左右晃动着脑袋。砰砰咚咚地在地板上反弹的头部。在即将成为美味的午饭之前,恐怕会因为抵抗而砸碎自己的头。
类似人类的物体虽然拼命想要挣脱类似狗的物体的束缚,但是他已经没有左臂。他的身体,从旁观者的角度看来简直就是被搅混在一起的炖肉一样。
问题就在于,那类似狗的物体,正是从我的左臂上延伸出来的东西。
咦,不,等一下。
在那类似狗的物体完全吃掉之前的几秒钟。
虽然那东西吃的是属于他的东西,但是吃剩的东西也会积聚在我这边。那些没有消化价值的残渣,正通过手臂侵蚀着石杖所在的肉体。
喂、等一下,你给我等一下!
喀嗤喀嗤喀嗤!我们家的小狗实在淘气得让人头痛。完全不听我的命令。
快停下来啊,脑袋、脑袋咬上去的话是会死的,是会死的吧?
那类似狗的物体并没有停止。
实体不明的义手变成了实体不明的怪物,正随心所欲地胡乱闹腾。
面对这样的光景,我一点也没有慌张。
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吗在理性的深层,我把握了目前的状况。怪不得那么适合自己。这只手臂就是那样的东西啊。我甚至感到佩服了。
不,还是等一下,狗狗,那个一定是
一定是很糟糕的,绝对不可以吃掉。
对了,小刀。
我用户马大姐给我的小刀按在左手的上臂部分,然后用力刺了下去。
那样就结束了。暂时性的全能感马上被剥离。头脑中理解的义手结构逐渐消灭。黑色的熔岩收缩到类似狗的物体上,同时在瞬间内消灭了。类似人类的物体从马赛克的朦胧中被解放出来,恢复成没有受伤的人体。
!
然后我马上呕吐了起来。明明想着反正是义手而切断了左臂,可是那种应该不存在的感觉却把切断的痛楚传递到了我的脑髓里。
好痛
感受着那不可能存在的左臂痛楚和塞在胸口的郁闷感,令我全身开始冒汗。
仿佛很担心饲主代理人似的,黑犬快步地走了过来,把鼻子凑到我跟前。不,我要订正一下,这家伙并没有担心我。看样子只是被那美味的味道吸引而来罢了。说起来,海江那里的狗好像是没有眼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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