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召唤物很奇怪(1180)
作者:糯米滋海豹
这种步步为营,缓慢蚕食的打法十分高明,无疑是对方军团长拿出来应对富魔环境的最优解。
但,这正是路禹想要的。
他要让俄偌恩认为,攻打晨曦领虽然困难,但并非不可能,只有这样,俄偌恩才会将初期的兵力大多砸在这里。
目的达到了,但……路禹并不开心。
这几天他一直在避免前往医疗组,塞拉知道路禹在想些什么,难得地允许他随意摸自己的耳朵解压,哪怕是咬的,也可以接受,实在不行,尾巴也可以。
军团长多蕾卡在被俘虏的第二天悠悠醒转,在不使用魔力的情况下,医疗组依旧展现出了高超的医术,为她处理了许多位置的烧伤,最后将其转入了禁魔房内,彻底屏蔽了其身上残余的抑魔之力。
醒来的多蕾卡倒是十分坦然,对于自己已经被俘获的事实早有心理准备的她没有挣扎与吵闹,只是茫然地注视着与故土俄偌恩的天空相差无几的色彩——禁魔石那更幽邃,深沉的紫黑色。
烧伤位置的腐皮瘙痒难耐,她想要动手去抠,却被适时进入房间的新绿制止了。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去动药剂刚刚生效的地方。”新绿把装着各式各样药瓶的推车推到多蕾卡面前,命令,“躺回去,还有一些药没换。”
多蕾卡笑了:“我为什么要……”
“嘭!”
颈后传来的力度让多蕾卡眼前一黑,失去意识前,她即将与地面亲密接触。
新绿的高效麻醉持续时间不长,她掌握的尺度极好,全部上药完毕,多蕾卡就头疼不已地睁开了眼。
看着新绿那张慵懒的脸,她斟酌之后,说:“不用白费力气了,我不会告诉你们有用的信息的。也别想着我身为军团长能作为谈判的筹码,俄偌恩不会答应的,等着晋升军团长的人数不胜数,我消失了,对他们而言是最好的消息。”
新绿斜着眼,睨着她,懒洋洋的脸上浮现出了捉摸不透的神情,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再度被开启的大门让她把话咽了回去。
多蕾卡瞥了一眼来人,笑了。
“晨曦领主吗……如果是你应该发现了,即便失去了我,军团运作依旧顺畅,现在,你相信了吗?”
路禹说:“自杀未遂,被我从死神手里捞回来,你不该表达一下感激之情吗?”
“我给不了你想要的。”
“如果让我们拿,你可能生不如死,而这,也是我救你的原因。”路禹捏住多蕾卡的手指,身后的深渊审判官已经蠢蠢欲动,“你是军团长,征战多地,应该比我清楚,没有谁能一直强硬地守住秘密。”
深渊审判官极其绅士地向多蕾卡微微欠身,并且开始变形为各式各样的刑具,以表现自己在这方面与生俱来的好本事。
“来之前,塞拉主张用死灵魔法对你进行一定程度的‘挖掘’,具体做法是让你濒死,在濒死过程中,你的意识会逐渐离开身体,而她可以尝试着在这临界点上对你的意识反复拷打,并以灵体操控的方式来回重复这一过程。”
路禹的描述让多蕾卡的眉毛微不可查地颤了颤。
“尽管这一方式在死灵魔法中也属于理论阶段,但她认为完全可以在你身上完成实验。”
“紧接着是璐璐,你们的情报系统很烂,应该不知道她是谁。”路禹介绍,“她继承了一位九阶魔法师的精神魔法,虽然那位九阶魔法师留下的知识并不齐全,但她还是凭借自身的天赋拓展了一些领域,有了自己的心得,其中正好包括,精神层面的伤害。”
“放心,她没法修改你的记忆,更没法翻阅你的记忆,这样的力量,据推测,实现起来必须要有九阶甚至以上的基础,且必须要有充足的时间……这个时间,可能会以年为单位,因此在这一点上,你是安全的。”
“不过……她似乎掌握着能让你更痛苦,无法入眠的法门。”
路禹一口气说了很多,他停了下来,换了口气,十分平静地注视着没了眉毛,头发被烧得蜷曲的多蕾卡。
“吓唬我,是没有用的。”多蕾卡云淡风轻地回应着这份威胁。
“你搞错了一点,我没打算吓唬你,我只是在完全放手让审判官肆意施为前,让道德感最后占据一次上风。”路禹说,“在这之后,我们不会管你身体中的抑魔是否能适应梅拉的魔药,只会一次又一次在你濒死时把你拉回来,然后,执行下一次。”
“你不会死,永远不会,即便战争结束,我也会让审判官一直在你身上循环往复地工作。”
深渊审判官空洞的眸子里,两团旺盛的蓝色火焰点燃,多蕾卡竟然从这份火光中看出了……兴奋。
“你会成为他永远的玩具,只要我不死,你也不会死,一直一直,任他蹂躏……如果我最终成为血肉之主,你也会跟随着,一并成为他的一部分。”
多蕾卡头皮开始发麻,她确信这不是烧伤导致的。她的脊背湿漉漉一片,无风的室内却让她感觉阴风阵阵。
路禹此时像是伫立于俄偌恩元老院门前的雕像,他们亘古不变,只有一个姿势与表情,然而每一个抬头仰望的人都不会不自觉地挪开视线,避免与那威严庄重的巨像对视。
他平静地话语中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像是从黏腻的,猩红的血液与蠕动的肉体中传来的怪异响声竟随着他的声音一并在她的脑海中回荡——她从未觉得自己的想象力有如此出色,竟能跟随着对方的描述想象出自己的结局。
“你,似乎不信?”
多蕾卡没有犟嘴,良好的心理素养让她还能保持住呼吸频率不乱。
路禹又问:“你们在抵达梅拉前,杀死了一位蝴蝶召唤师,对吗?”
多蕾卡愕然,她不认为梅拉的人能知晓这件事。
鬼使神差的,她应声了。
“自称召唤先驱的,安莉莱拉?”
路禹嘴角上扬:“你猜猜,我为什么能召唤那么多的召唤物?”
多蕾卡如梦初醒,旋即,一股寒意从头顶一路蔓延至全身。
“你,你也是,先驱?”
“与你们合作的血肉召唤师,他们所使用的召唤物,是我带来的知识。”路禹随手召唤出血肉战车,“正因为如此,他们在我面前不堪一击……”
“虽然仅有几面之缘,但是那只蝴蝶,临死前把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我们其他先驱身上,宁可不再逃跑,也要把信息告知我们……然后,你们选择入侵我所在的大陆梅拉。”路禹拿来一面镜子,照着多蕾卡身上被医疗组处理完好的烧伤部位,“真巧,不是吗?”
蝴蝶召唤师安莉莱拉,她的覆灭正是多蕾卡一手造成。
并非岛屿上所有的种族都愿意乞降,大量的本地人都跟随着安莉莱拉辗转抵抗俄偌恩,尽管她本人的召唤物难以对俄偌恩魔法师产生持续影响,但她却依旧能将每次召唤的唯一一次有效进攻时间完美利用好,屡次让俄偌恩魔法师遭受重创。
强攻难以得手,多蕾卡带着种子与军团出现了。
与如今晨曦领面对的局面一样,安莉莱拉面对不再主动追击,而是不断播种改变环境,压缩生存环境的打法再无办法,没有了辗转空间的她一退再退,最后退无可退……
打败了一个先驱,结果又面对下一个先驱。
这算什么?
诅咒?
多蕾卡不太想看自己受伤后的丑陋姿态,她侧过了脸,却被路禹死死按住,逼迫她睁开眼。
这一刻,他古井不波的脸上在镜子中浮现出了煞气,他的语气也不再温和,而是透着一股暴戾。
“有晨曦人因为你们死了。”
“也许你可能会觉得,打仗就会死人,俄偌恩四处征战,你们手下的魔法师无算,根本不在乎些许消失又补充进来的‘数字’,可我不同。”
“从晨曦领建立至今,他们都跟随在我身边,我向他许诺过会给他们一片乐园……会让每个人看到晨曦领缓缓飞起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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