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我们？！”

伊蕾娜闻言，顿时眼睛一亮，激动地扑了过来，双手死死抓着齐临的肩膀：“你说真的？！我也能上学念书？！真的吗？真的真的嘛？！”

“是的……”

齐临点了点头。

读书这件事，就是这样。

有书读的人，不爱读。

没书读的人，朝思暮想。

对地狱的恶魔来说，上学念书、学习知识，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那是恶魔贵族的专属权力，与平民无关，所以也难怪伊蕾娜会这么兴奋了。

“记住你现在的激动心情，待会儿要是上课睡觉我就笑了。”

齐临挣脱伊蕾娜的双手，自顾自地走去刷牙洗脸。

完事之后，他路过伊蕾娜身旁，把重新涂好牙膏的牙刷插进对方嘴里：“去刷牙，就是用这个玩意儿摩擦你的牙齿，然后……焯？你在干嘛？！”

齐临话未说完，就震惊地看见伊蕾娜把牙膏给舔得干干净净。

“唔嘛唔嘛。”

伊蕾娜砸吧砸吧嘴，然后竖起大拇指：“好吃，这就是早餐？还有吗？再来点。”

“……”

齐临瞥了眼牙杯里的柠檬味牙膏，想了想，伸手拿过牙膏递给这个小魅魔：“是的，这就是早餐，吃完我们就去上学。”

“好耶！”

伊蕾娜眉开眼笑，美滋滋地吃完了大半管牙膏。

齐临微微一笑。

嗯，又省了一顿早餐钱。

……

……

几分钟后，公交车上，乘客寥寥，基本都是穿着校服的学生。

齐临穿着曙光三中的蓝白校服，背着书包，坐在靠走道的位置。

身旁的伊蕾娜，满头粉发扎了个高马尾，也穿着一身他的旧校服，看上去充满青春活力……当然，主要是人长得漂亮，穿啥都青春。

此时这只小魅魔正新奇地趴在窗边，观看沿途的城市风景，时不时就发出一声惊叹。

“嘿，美丽的小姐。”

忽然，一个黑人学生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个手机，笑着朝伊蕾娜晃了晃：“我很喜欢你的粉色头发，染得真漂亮！请问能不能加个联系方式，我想我们可以交个朋友什么的。”

伊蕾娜没有回答，只是茫然地看向齐临。

“她不加。”

齐临平静道。

“我又没问你。”

黑人学生笑了一声，而后继续朝伊蕾娜说道：“来吧，下午放学之后我请你去喝酒怎么样？”

“……”

齐临的眼眸微微眯起。

“砰！”

忽然，伊蕾娜一脚如闪电般狠狠踹出，直接将这个黑人踹飞到了车厢角落，引得车厢乘客纷纷侧目。

不过包括司机在内，大家似乎都见怪不怪了。

在曙光城，这种事情常有发生。

“你不开心。”伊蕾娜看向齐临，眨巴了一下粉色的大眼睛，“你是我的恶魔使，我能感知到你的情绪。”

“哈。”

齐临笑了笑，转头望向车外风景：“现在开心多了。”

接着，他又莫名愧疚。

刚刚不该喂牙膏的。

唉，还是得赶紧赚钱，带这个小魅魔去吃顿好的……

第八章 执法队长的问责

公交车上的事情，只是一个小小插曲。

那个黑人学生被伊蕾娜踹飞之后，也没有再找事，下一站就灰溜溜地下车了……或者说黑溜溜？

而齐临和伊蕾娜继续坐了几站。

“叮！”

“曙光三中，到了！”

随着广播响起，齐临和伊蕾娜也下了车。

向前望去，一座气派的高中学校就出现在他们眼前，占地极广，几栋教学楼很是崭新，正中央的操场跑道也很完整，草地碧绿，学校整体并没有经历太多的岁月磨损——这确实是一座新建的学校，七年前才正式开办招生。

曙光城第三高中。

此时校门口位置，已经聚集了许多身穿蓝白校服的学生，白人、黑人、亚洲人，比比皆是，他们三五成群地进入校园，前往自己的班级课室，准备进行每日早读。

“哇，好多人啊……”

伊蕾娜啧啧称奇。

“走吧。”

齐临带着伊蕾娜，径直走入校园。

不过他们并没有前往班级，而是直接去了教务处的主任办公室。

而此时，这间办公室之中，共有两个人。

一个白人，西装革履，戴着眼镜的中年胖子——教导主任，欧利斯特。

另一个则是亚洲人，身穿银白风衣，肩部位置有着银白色的肩甲，充满金属质感，看上去就像中世纪骑士的肩甲。

这是曙光城执法局的制服。

“？！”

见到此人的一瞬间，伊蕾娜就面色剧变，紧紧牵住了齐临的右手，很用力。

她在恐惧。

低级超凡生命，对高级超凡生命的恐惧。

“齐临对吧？”

见齐临带着伊蕾娜走进来，这位执法员开口道：“很好，你乖乖来上学了，还主动过来这里，省了我很多功夫，介绍一下，我叫周宇，曙光城执法局第三小队的队长，你可以叫我周队长，我今天来，是处理昨晚的斗殴事件，还有你契约恶魔却未报备的违法行为，话说……”

讲到这里，这位周队长瞥了眼齐临身旁的伊蕾娜，似笑非笑道：“艳福不浅嘛，我有几个恶魔使同事，他们听说你首次签订契约就找了个魅魔之后，可是羡慕得很呐。”

“……”

对于执法局人员的到来，齐临丝毫不意外。

昨晚动手之前，他就料到今天会是这么个局面……只是没想到，居然能引来一个队长级别的？

完全没道理啊，这种程度的事件在曙光城，怎么会引来一尊执法队长的大驾？

估计要出事了……

“我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齐临朝周宇问道。

“说实话，你有点过了。”

周宇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沉声道：“我们局长什么思想观念，曙光城人尽皆知，超凡者之间一定程度的斗殴行为，他不会管，但……你昨晚废了托马斯的双腿，让他变成了残疾，从伤势性质上来说，这已经超过了他平日里对你的所作所为。”

“原来你也知道他平日里对‘我’的所作所为啊。”齐临说道。

“那又如何？！”

此言一出，旁边的教导主任欧利斯特，忍不住呵斥道：“你可是废了托马斯同学的两条腿啊！还弄断了其余二十多个人的手，这么恶劣的举动，跟托马斯平日里跟同学间的小打小闹能一样吗？！要我说，你这种性格恶劣的学生，就应该被开除！去坐牢！！”

“小打小闹？！”

齐临听到这话，顿时被气笑了。

“行了，你也闭嘴，老子让你说话了？”

周宇冷冷地看了欧利斯特一眼。

“额，是，大人……”

欧利斯特讪讪地低下头。

周宇再度看向齐临，声音低沉：“总之，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如果你只是揍托马斯一顿，哪怕普通的骨折都无所谓，这种程度的报复行为，我们其实也不会插手。

但问题就在于，你是废了他的双腿，完全废掉了，让他这辈子再也站不起来了……准确来说，是让他重新站起来的代价，比他这个人能提供的价值，要昂贵得多，并不划算。”

“价值？”

齐临迅速捕捉到这个关键词。

“对，价值。”

周宇见他听懂了，随即意味深长地笑道：“也许你还不知道，就在两个月前，托马斯因为弄了一个未成年，所以被迫跟我们签了合同，保证自己在高中毕业之后，就会加入曙光城的异界探索队伍，进行异界开荒工作，但现在他废了，齐临，你来告诉我，他毕业之后的缺，谁来顶？”

“异界开荒？！”

齐临愕然。

30年前，全球各地出现无数空间裂缝，通往一个又一个异世界。

而直到如今，这种空间裂缝仍然在不断出现，还有数之不尽的未知异世界在等待人类发掘，天知道那些地方有什么宝贵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