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后,人气声优突然搬来我家(75)

作者:松冈唯一神


父亲是这的领主大人,作为领主独子的我,将来某一天也一定会继承他的位置。

别说是某一天了,明天父亲就会死去,在那之后,我就是这个阿尔吉亚王国所属贝特兰领地的领主。

如果有人问我是否感到伤心,我一定会当场翻脸咒骂他,甚至与他打上一架。

那不是废话么,有谁能够经历这种事而内心毫不动摇呢。

就算是我,也是普通的人类啊,可不要把别人当怪物来看待。

我的预言从未有过差错,被命运决定的事情,以人类之力是无法撼动的。

我也曾试图拯救一名饿死在街头的小女孩,她看起来只有四五岁。

我将她带回宅邸,无论我给予她多么细心的照料,她的身体情况都不见好转。

当她头上的数字归零的那一刻,命运还是毫不留情地剥夺了她幼小的生命。

“大哥哥,谢谢你……

我……不想死。”

那个时候,我才第一次认清,自己拥有如何悲伤无力的力量。

直至今天,我也不清楚,我当时的眼泪是为她而流下的,还是为自己。

于是,在那之后的某一天。

我用匕首刺向了自己的双眼。

鲜血像是打翻的酒杯内的红酒,在指尖缝隙流淌,我承认那一瞬间我有过后悔的心思,因为真的很痛。

而当我从昏厥中醒来,捕捉到一丝光亮时,我产生了遗憾的念头。

如果能瞎掉就好了。

但这并不是徒劳,我的左眼永远失去了视力。

右眼勉强能看清东西,并且不知为何,我现在每天只能看见睡醒后第一个见到的人的寿命。

因此身为领主的父亲,每天清晨都会来到我的房间,叫我起床。

自那之后,我再也没有见到过任何人头顶的数字。

除了父亲。

……

……

父亲死了。

我的预言,第一次出了差错。

父亲并不是死在明天。

而是今天。

他在向我进行晚安的亲吻脸颊后,回到卧室内,自杀了。

其实我是猜到了的,因为父亲从不会对我进行晚安的亲吻,只有这天是例外。

在他转身离开我的卧室,房门被关紧的声音响起时,我就知道了。

那是通往地狱的门。

我没能出声阻止他,那一瞬间,我甚至没能感到悲痛,就像喝水般顺其自然的,接受了父亲的结局。

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我看到了父亲留给我的遗书,上面写了很多话,例如让我成为一个好的领主,要让领地的子民们过上幸福的生活等。

至于后面的内容,因为泪水打湿地过于严重,有一部分字迹都模糊了,唯有最后那句:

【你不是怪物,是我的儿子。】

令我看得真切。

父亲以人类之力,为了他的儿子,向命运反抗,并战胜了命运。

我,在十二岁的时候,被父亲所拯救。

我,在十二岁的时候,失去了父亲。

……

……

战争爆发了。

我总算明白,身强力壮的父亲,为什么生命会停留在这一天。

敌国的暗杀者,在这一天行刺了多名阿尔吉亚王国的领主,所有人无一幸免。

我披着兜帽,站在山坡上,远处战火纷飞的城市,是我的故乡。

不过没关系,我曾经在左眼失明之前,看过领地内子民们的寿命,想必他们今后会被俘虏,但不会死去。

只要活着就好。

在出生不久后,我失去了母亲。

在昨天,我失去了父亲。

而今天,我终于连家也失去了。

我看向身边守护着我的护卫,他是我今天看见的第一个人,他也会在今晚死去。

“特利殿下,快些逃吧。”

因为我是领主的儿子,即便投降了,他们也绝不会放过我,雷修瓦会为了保护我而死。

“雷修瓦,你有家人么?”

雷修瓦一定搞不懂,为什么我会在这种时候问他这样的问题。

“我是孤儿,自幼被领主大人捡回来,没有家人。”

我笑了。

“这样啊,那和我是一样的呢,我也没有家人。”

……

……

我裹紧身上的衣服,不停地摩擦着身子,已经忘记了在这片森林中,待了多久。

只记得刚进入这片森林的时候还是盛夏,而现在,森林的上方正飘着洁白的雪花。

我可不想被冻死。

坐在石洞内,将收集来的树枝摆放完毕,我释放火球术,将树枝点燃。

是的,我会一点魔法。

但也仅仅只是一点而已。

用火球术点燃树枝取暖,再用土属性魔法制造土墙,封闭石洞的洞口,只留下足以让空气流动的小孔。

我的魔法无法用来击退凶悍的动物,用来生活倒是绰绰有余。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别人的寿命了,要说为什么的话,在这片森林内行走了几个月,我连一个活人都没能见到。

之所以说是活人,是因为偶尔会遇见人的尸体,虽然大多都已经化成白骨,但是有些衣物和武器都能拿来用。

我早已不是家境优渥的领主独子,没办法对生活有所挑剔。

我想要活下去,想要像父亲那样,抗争命运。

正当我在火焰散发的温度包裹下,即将入睡时,洞口传来了巨大的响声,我的睡意在一瞬间消失,抓紧了一旁的破烂短剑。

能够将我所制造的土墙破坏,要么就是巨熊,要么就是成群的豺狼。

无论是哪个,都不是我能够独自抵挡得了的棘手家伙。

石洞的地面上,影子摇曳,那个身影出现在我眼前。

我被震惊地说不出话,也有可能是我太久没说话,忘记了该如何发声。

她有一头灼热如火的艳丽红发,与发色相近的赤瞳内,则是与之相反的冰冷。

大概十二三岁的模样,可能比我年长,也可能比我年幼。

毫无疑问,是人类少女。

手上沾染着些许泥土,她丝毫不在意地甩了甩手。

难道,是徒手将我的土墙打烂的么?

我不由得产生这个有些荒谬又恐怖的念头。

我将手中的武器对准了她,摆好架势,警惕地望着她。

僵持了一会儿,她好像没有对我出手的打算,而是在火堆旁坐了下来,燃烧跃动的火焰,就像是她的长发。

“你……是谁?”

我终于能把声音挤出喉咙了,然而,她像是听不见我的声音,静静地坐在地上,眼睛看着火光,一言不发。

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她头顶的数字。

还有三年。

再过三年,她就会死去。

她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大,死去的时候,应该是十五六岁吧,真是可惜。

可能是被“同情”这种无聊的感情所支配,我捏紧武器的手,忽然变得使不上力了。

她看上去没有伤害我的想法,我将短剑收起,小心翼翼地向她走去。

“喂。”

“……”

“你是什么人。”

“……”

她并不是无视我,事实上她正用锐利的眼神凝视我,我甚至情不自禁把手搭在了短剑的剑柄上。

真是个可怕的家伙。

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敢在她面前坐下的我,也称得上是勇气可嘉了。

我并不想与她为敌,在森林内的这段时间,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从未见过活人。

对于突然出现,并且年纪与我相仿的人类,我本能的想要上去与她搭话,即便这并不是一个太明智的选择。

好在,她似乎和我抱有同样的想法,至少到目前为止,她看上去没有恶意。

我重新将洞口的土墙封起,这又消耗了我不少魔力,从空间系的魔法道具中,拿出一块处理过的鹿肉干,坐在一旁悄悄咬了起来。

这件能够储存食物的魔法道具,是父亲的遗物,能够装许多东西,例如衣物,食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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