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为，那小鹿凑上来，是眼馋那果实想要尝尝，但事情却并非如此。

那小鹿很快叼着果实，走到远处的族群之中，将果实送到一只身躯更大的摩云鹿面前。

那只更大的摩云鹿此刻气息奄奄，无力地倒在地上，它漂亮的皮毛没有了色泽，显得有些凌乱。

这是一只老去的摩云鹿，林溯一眼便能看出，它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最终，那摩云鹿勉强吃下果实，不舍地蹭了蹭小鹿，无力倒下，失去了最后一丝生机。

一片黑暗悄然涌现，包裹在亡者的躯骸之上。

那黑暗，带着浓郁的死亡气息，本该与此地的温暖生机格格不入，此刻却彼此之间没有半分隔阂地共处着。

小鹿一声接一声的哀鸣，却依旧阻止不了逝去的摩云鹿在那黑暗之中，身形缓缓消散。

“尘归尘，土归土，这便是生死轮回。”树尊轻叹一声。

类似的画面，它见过太多。

“树尊，若是您出手，那只摩云鹿应该可以延续生命吧？”林溯忍不住询问起来。

看着小鹿如此悲哀，他有些不忍。

“可以，也不可以。”树尊的回答，颇有几分深意，“我的力量，确实可以做到这一点，但我不会这么做。”

“我能延长一时的生命，却无法让生命永存于世，”树尊轻声开口，“既然迟早要面对死亡，那么延长生命，便是对死亡的亵渎。”

“世间但凡生命，似乎都在畏惧死亡，恨不得多拥有一日生命都好，但在我看来，死亡应该是与生命同样美好的存在，它意味着一段故事的终结，而终结和开始，本该是一视同仁的。”

林溯的脸上带着几分茫然。

作为同时感悟生死规则的不朽，树尊对于生死的见解，显然是与他不太相同的。

但这不同之中，又给了他一些触动。

“有些扯远了。”树尊轻笑，“一时有感而发。”

它的目光，投向一旁的鬼鬼，“雷尊那个家伙，看着沉稳平和，但最喜欢干这些坑人之事。”

“还好，我确实有些小玩意儿，可以给你这第二宠用上，倒不至于丢了颜面。”

第316章 格斗系的奥秘

听到这话，鬼鬼迅速凑了上来，光焰飞快跳动着，面具上的符文也是不断闪烁。

“不要高兴太早。”树尊哑然，“我所感悟的暗系规则，与你此刻感悟的暗系规则可并不相同。”

说话间，树尊探出的枝条上，能量迅速汇聚。

如同一切光被吞噬，只有黑暗残存，无尽深邃之中，有着无尽恐怖。

那是死亡的力量。

而其内部此刻以极快的速度凝聚，很快化为一枚通体漆黑的果实。

“这是死亡之果，内部充斥着暗系力量与我的死亡规则。”树尊缓缓开口，“服下它之后，你将真切地感受一次死亡，感悟死亡的真谛。”

树尊的目光，缓缓移向鬼鬼黑袍之上的七道彩纹，“你的暗系规则感悟，已经转化为了心灵黑暗面的规则感悟，而这种感悟则体现在你的伴生物上。”

“伴生物，能够让你自由地施展这份规则感悟，不会被它影响自身的心性，但也意味着，不使用伴生物，你的这份感悟便无法施展。”

鬼鬼忍不住点头，面具符文闪动，对树尊的话十分赞同。

这的确是一个它后来发现的问题。

之前的很多暗系技能，比如虚无之噬等，是无法与它此刻的暗系规则感悟相融合，从而增强威力的。

虽然鬼鬼还有空间系规则感悟，可以凭借空间系的技能发挥出足够强大的威力，但这毕竟还是一个不小的缺陷。

于是鬼鬼面对那死亡之果，顿时有了几分心动。

死亡，是另一种暗系规则的方向，而且还是颇为极端的一种。

它的凶险程度同样不低，惟一的好处大概就是不会影响心性。

但反过来，一分风险一分收获，死亡规则确实很凶险，但感悟之后，一切暗系技能的威力，都会达到极为恐怖的程度。

想象一下，每一击都附带死亡规则，是什么效果？

而心灵黑暗规则与死亡规则，也不冲突。

因为前者已经完全承托在了七罪之枭上，所以对鬼鬼感悟死亡规则不会有影响。

若是鬼鬼真的做到了，那么在使用伴生物的情况下，两种不同的暗系规则甚至可以同时施展。

“真正感受一次死亡，是真的死一次么？”林溯有些担心地开口。

“不会死，又如何感受死亡呢？”树尊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林溯。

林溯微微沉默，最后将目光看向鬼鬼。

任何事，都有风险。

他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御兽使了，不会再过度干涉宠兽的抉择。

“桀！”（我想试试！）

鬼鬼犹豫了一下，紧接着探出爪子，抓住那枚死亡之果，收入戏法空间之中。

它虽然接下，但也不可能就这么随意吞下死亡之果，肯定得准备万全才行。

“呼…”林溯轻吐一口浊气。

他既为鬼鬼担心，又为鬼鬼做出的选择感到骄傲。

“感谢树尊的馈赠。”他朝着树尊拱手一礼，面带感激。

死亡之果，虽然凶险，但同样是重宝。

“唔！(❁´◡`❁)”（谢谢树尊送的树叶！）

另一边和其他宠兽玩闹一阵的幽幽此刻归来，这才想起来自己还要感谢树尊之前赠予自己的树叶。

没有那同时融合光暗两系力量的树叶，身具暗系的它很难完成光系的进化。

幽幽的小脸认真起来，朝着树尊行了一礼。

本就身形娇小的它，那模样肃穆不见多少，倒是说不出的可爱。

树尊笑了笑，另一道树枝缓缓探出，其上有一个黑白二色交杂的果实，此刻缓缓落在幽幽的小手上。

“全系，是一条从未有异兽走过的路，此刻你不能感悟规则，未必是坏事。”

“鹮尊身具八种属性，每一种属性所掌握的规则，皆是最基础的属性规则，展现出的实力平平无奇。”

“但它还掌握着第九种规则，那就是八系融合的湮灭规则，只这一种规则，就能做到绝强，其他八种规则，不过是辅助。”

“你未必要走与它一样的道路，但你属性更多，若是每一个属性都想感悟强大的规则，那么很难做到。”

“这一枚果实，名为两仪果，其中不含生命和死亡的规则，只含有最基础的光系和暗系规则，但以木系维系，从而让两者做到相互转化，两极之力交融。”

树尊的声音微微一顿，看向幽幽的目光带着几分期许，“尝尝看，好吃么？”

似乎在它眼中，好吃是一个很重要的评判标准。

幽幽捧着那枚带着香气的果实，一口咬在上面，紧接着擦了擦嘴，回味一番之后，煞有介事地点头。

“唔！（⑅ŏᴗŏ⑅)”（好吃！）

于是树尊笑容更甚，目光看向鬼鬼，“那两枚蛋，取出来我看看吧。”

鬼鬼忙不迭点头，迅速一划，从戏法空间之中取出影影的蛋以及那枚源自伪天秘境的神秘之蛋。

两枚蛋的大小，其实并不一样。

影影的那一枚蛋要更大，林溯双臂展开，也不能将它环住。

其蛋壳血红色为底，上面有着黑纹交织。

血红色，是那枚蛋初始的色彩，那些黑纹，则是影影的灵魂融入之后，逐渐发生的变化。

而那一枚神秘的蛋，相比之下则要小得多，高度不过半米，轻易便能抱住。

它的蛋壳以白色为底，上面交织着繁杂如星辰一般的金色纹路，在此地的光芒照耀下，竟微微反射着荧光，熠熠生辉。

树尊先是探出树枝，轻轻点在影影的蛋壳上，微弱的波动闪烁一阵之后，它将树枝收回。

“树尊，影影怎么样了？”林溯赶紧询问起来。

这蛋本就是树尊以不朽阶天幻龙的尸体转化而来，此刻影影的状态，树尊最有发言权。

“无需担心，蜕变正在进行。”树尊的声音和缓，带着笑意，“凭空创生，本就是逆天而行，哪怕是我与灵尊，距离那样的境界也远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