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不看好这门亲事。】

【就凭你？】

路清明望着这三个字沉思了片刻，很想回上一句：

就凭我是路清明本人。

然而转念一想这么惊世骇俗的事情说出来，很容易就把对面那个家伙吓到懵逼。而且自己还活着的消息若是从他口中透露给了师娘和祁寒酥，只怕是徒增烦恼。

未知生死，下落不明，在她们心里或许还有一个盼头，可若是她们知道自己被困在天权古路里只能等死，心中的绝望和无力会折磨她们一辈子。

以祁寒酥那个蠢货的性子，说不定会来天权古路一起送死。

她宁愿师娘她们还保留着那一丝微不可查的希望，也不想让她们知道这么残酷的事实。

【就凭我。】

【前辈……】顾长生很是委婉地写道：【祁师姐和路清明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乃是天作之合，哪轮得到咱们这些外人来反对。】

【……】

【你可以当作是故人所托，不得不为。】路清明回道：【我答应过别人要照顾好祁寒酥，如今看到她为一个已死之人苦苦等候，自然要做些什么。】

这个借口倒是稍微有那么一点可信度……但也不是你逼我转职牛头人的理由！

我顾某人虽然是黄毛，但却是一个有原则有气节的黄毛……祁寒酥本人来求我，我还不是照样十分克制地决定只蹭蹭不进入？

凭什么你说让我彻底拿下酥酥小姐姐我就要拿下！

【前辈，恕我直言……我从小接受的教育不支持我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可以帮你。】

【怎么帮？】顾大黄毛条件反射地回了一句，随后想撤回却发现压根没有这个选项。

【还没想好，但我既然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兑现。】

原来是空头支票，某头好人顿时大失所望，又恢复了几分一开始的正经模样：

【前辈，我还是那句话……我从小接受的教育不支持我做出这样的事情！】

【路清明乃是我宗第一天骄，为了寻回底蕴至宝太初古剑而不惜前往天权古路。先不说我能不能成功夺得圣女大人的芳心吧，如果我真的开始追求祁师姐了，别人会怎么看我？圣女大人本人会怎么看我？最重要的是秦长老又会怎么看我？】

【方才你说，上穷碧落下黄泉。】

【我那只是一种修辞，前辈你懂吗，我不是真的想下黄泉！再者说了，咱们的赌约是三年之内路清明到底能不能回来……你现在就叫我开始为日后当黄毛埋下伏笔，万一路清明中途回来把我一剑切了怎么办？】顾长生没好气地回道。

顾大黄毛一连串的发问让剑仙小姐姐少见地沉默了一会，随后缓缓写道：

【如果秦长老同意，而且路清明也不会杀你，你做不做？】

让秦无衣同意我牛路清明？顾长生闻言神色微微一动，那可是路清明的师娘！以他现在的好感度真要是对她的孽徒祁寒酥有什么歪脑筋想法，只怕秦无衣第一时间就会把他给砍了。

【别的先不说，你打算怎么让未婚妻被我染指的路清明不对我起杀机？】

【有我在，路清明动不了你。】剑仙小姐姐看着自己写下的字迹脸色有些古怪。

这话我自己说出来总感觉怪怪的……

【而且祁寒酥的剑道资质，未必就弱于路清明，如果你真的能让祁寒酥爱上你，有她在路清明也伤不了你分毫。】

顾长生看到这句话不免嗤之以鼻，信手回道：【前辈你那都什么版本的消息了，祁师姐已经摆烂很久了，她现在压根都不练剑了！】

【……】

【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就在路清明去天权古路后吧。】顾长生回忆了一下小绿茶提供的情报写道。

这一回碎片那头沉默的时间更加长久，路清明脸色愈发冷了起来，眼眸深处掠过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无奈。

她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原本让顾长生出手牛了自己的决心也愈发坚定而急切了起来。

【你只管去做好了，后果有我来承担。】

顾长生撇了撇嘴，心说我还是更想掠夺最安全的漂亮阿姨秦无衣，谁知道路大帝究竟是个什么性子。

抢了师娘和抢了未婚妻，怎么看都是第二个更不能忍好吧。

【前辈，依我看还是等咱们的赌约结果出来了我再去接近祁师姐吧？】顾长生委婉写道：【你不觉得我赢的几率其实也还蛮大的吗？】

【而且就算你赢了，也不一定非要让我去拯救祁寒酥脱离婚约的束缚啊？为什么非要选我？】

【你不是曾经和祁寒酥深夜论道吗？】

【那是一边喝酒吃夜宵一边吹牛！】

【她不是还手把手指点你修行难点吗？】

【那是她在我面前装了一波壁！然后说有手就行，你以后也可以！】

【知晓此事的只有你，你是最合适的人选。】路清明写道：【而且我让你提前布局，也并非让你直接去大张旗鼓追求祁寒酥。】

【你可以先继续和秦长老打好关系，从祁寒酥的师父那边下手，比从她本人下手要容易的多。】

顾长生一听这话顿时就不困了，整个人也精神了起来。

合着你的意思是先让我刷漂亮阿姨的好感度，而且这个过程你也会帮我？

那还等什么呢？赶紧开始吧！

【前辈，我想了一下，还是觉得祁师姐一个人当准未亡人有些太可怜了……为了帮助圣女大人脱离苦海，我决定牺牲小我成就大我……】

【咱们什么时候开始对无衣长老下手？】

第一百零一章：这是可以摸的吗？

路清明：？

你从小接受的教育到哪里去了？

她略带无语地看了一眼浮现的字迹，倒也没多说什么。毕竟这个姓顾的家伙愿意发挥主观能动性，那自然是比被她强压着去做事要好。

唯一有点奇怪的是他态度的转变好像是从听到师娘的名字开始的……同样打出了引牛入室操作的路大帝也和酥酥小姐姐当初一样陷入了沉思。

他应该不敢对师娘……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一个想当秦无衣牛马的弟子，对秦无衣应该是那种纯粹的敬畏和孝心……的吧？

不过想想也对，师娘的颜色古今天下无双，即便是许多成名已久的强者都对她倾心不已，更别提一个剑宗小弟子了。

虽然她连见没有见过那位名义上的师父太一剑尊，但有人觊觎她师娘的美色还是让路清明觉得怪怪的……

他要是真成功了，我该叫他什么？

剑仙小姐姐思虑片刻决定把这件事放在一边，秦无衣是什么样的性子她比谁都了解，一个普通的小弟子想让她另眼相看已经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气，更别提抱得美人归了。估计连裙角都碰不到一丝一缕！

师娘向来对任何人都不假辞色，没道理会被一个小弟子拿下的。

路清明：我师娘就放在这，你能撩得动算我输！

倘若路大剑仙知道自家师娘因为某个背德圣女的缘故，连无衣令都给了顾长生一枚，说不定会后悔自己如此自信的选择。尽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压根没得选。

让祁寒酥那个垃圾解开心结好好过完这一生；让师娘不再为当初的事情耿耿于怀，这些才是她死前最想要的完成的心愿。

这个过程对清明小姐姐来说是一个弥补遗憾的机会，对于顾长生来说算得上是一个浑水摸鱼的机会。当然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或许会出现这样的场景：

“前辈前辈，多谢你的助攻，我已经成功拿下祁寒酥啦！”

“恭喜。”

“前辈的真名叫什么？此等大恩如同再造，我一定把你的名字写在牌子上供起来！”

“我？我叫路清明。”

顾长生：？？？

一想到最后她摊牌的时候顾长生可能会露出的错愕表情，清明小姐姐的嘴角忍不住微微弯起了一丝弧度，眸子里的冰河也随之解冻了几分。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不像是那个疏离冷漠的云端剑仙，而是一个正常的、有点小腹黑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