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生的思绪忍不住发散了几分，末了轻咳两声写道：【原来是这样……对了前辈姐姐，我最近听说了一个叫混沌莲台的东西……不知道您老人家见多识广，有没有见过？】

【混沌莲台？】

路大帝的脸色浮现出了一抹古怪之色，这玩意儿是烛离教的底蕴至宝，据说也遗失在了天权域覆灭的大战之中，顾长生好端端的怎么会听到这个。

她忽然想起了之前顾长生给她的天衍道钟碎片，心中冷不丁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莫非……顾长生他有渠道可以从天权古路中得到那些隐秘的底蕴至宝？

按照这货能和她联系的事实来推断，这个猜想并不是无端得来的。路清明心中微微一动，缓缓写道：

【烛离教的底蕴至宝罢了。烛离教的传承有缺，需要底蕴至宝来补全。】

顾长生闻言了然，举一反三写道：【这么说来，合欢教的合欢珠也是底蕴至宝咯？】

【嗯。】路清明回道：【合欢珠原本无缺，为太初古剑所破，分为阴珠和阳珠。得其一者，都会对合欢珠相对的属性产生吸引力。】

【吸引力……是什么意思？】

【就是想和你双修。】路大帝冷着小脸写道：【你拿着阴珠，就会有男修对你产生好感，阳珠反之。如果本来就有好感，就会想和你双修。】

顾长生：？

顾大黄毛整个人宕机在了原地，半晌后颤颤巍巍地从天宫之中取出了被秦无衣暂时封印的合欢珠，痛心疾首泪流满面……

我说怎么好端端的最近桃花这么旺盛，接连啃了圣女大人和小绿茶不说，第一次见面的烛离教妖女都被他亲了好大一口；裴师妹大早上爬到他身上夜袭、小绿茶好奇心旺盛而产生的冰淇淋式救援……这些种种，合着有一半都是我的宝贝合欢珠的功劳？

无衣误我啊！让我错杀了忠臣良将！

路清明：？

【你在哭？】

【没有，我想起了感动的事情。】顾长生默默抹了一把眼泪，望着合欢珠的眼神里充满了坚定。

它可是我的手足同胞，挚爱亲朋啊！

拯救英雄合欢珠，刻不容缓！

随后顾大黄毛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路大帝闲聊，索性是把她当成了自己的戒指老爷爷，通过路清明来丰富自己修行的常识。

冰雪聪明的路大帝怎么可能看不穿顾长生的心思，不过她倒也没有多少抗拒，姑且这么先聊着。

天权古路内孤寂了这么多年，路清明的清冷心性虽然可以支撑她独自撑下去，可她只是清冷不爱说话，又不是真的自闭症，能有个人时不时找她说说话，其实感觉也还不错。

嗯，如果这个人不是那个抱着她的腰又推又拉、还“不小心”摸到了她胸口的仇家就更好了。

……

夜尽天明，当清晨的第一缕晨光照进顾长生房间，裴师妹也早早地敲开了他的门。

“顾师兄……早膳……”

按照平日里的习惯，小貔貅裴师妹又是照惯例带着早膳来找顾长生——这货现在是第六峰在内门大比里的绝对核心，她作为一个划水混奖励的小师妹，近期当然要在细节的地方体现一下自己的作用。

当她抱着这样的想法找到顾长生后，顾大黄毛很是贴心地让她带早膳和暖床的工作二选一，裴师妹纠结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选择了带早膳这么一个被白嫖灵石的工作。

同样是被白嫖，后者虽然不用花她的灵石，但谁都不能保证她暖着暖着就被撅了。

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今天的顾大黄毛居然没有在房间里，而是早早地离开并且给裴柠柠留下了一张字条：

【裴师妹，师兄我去学习无上剑道了，不用等我！顾师兄留字。】

小貔貅：？

顾师兄这是不是在暗示我该换成暖床的工作了！

……

另一边，濯剑瀑处。

和路大帝聊了一个通宵的顾长生没有丝毫疲倦之意，反倒是神采奕奕地在濯剑瀑手持一柄剑宗制式长剑练起了基础剑招。

一刺一斩，顾长生每一个基础动作都一丝不苟。他擦了擦额角的汗，满心欢喜地期待着秦无衣的到来。

这可是剑宗最威严冷傲的秦无衣给他亲自传授剑道！要说不激动那绝对是骗人的。昨天夜里和路大帝聊天的时候他都差点说漏嘴了。

是啊，你怎么知道明天秦长老要教我天霜剑意啊？

路清明：“……”

尽管在路大帝面前这么贴脸开大不太好，但秦无衣手把手传授剑意绝对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场景。顾长生原本还想着和酥宝炫耀一下，只可惜他在自己住所房梁上找到圣女大人的时候她正睡得香甜，嘴角还有一些烤地瓜碎屑……

顾长生：“……”

说好了保护我的呢！就你这样的怕是晏兮和我在你面前搞目前犯你也醒不过来吧！

一想到某个不靠谱的圣女小姐姐，顾长生忍不住就有种吐槽的冲动，这心一乱，手上的剑招也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失误。

“锵！”

顾长生手中的制式长剑被一股无形的力道打得偏了几分，原本歪了的剑招被打回了正轨。他微微一愣，手挽长剑负于身后，目光投向了缓缓走过来的秦无衣。

“不错。”秦无衣一袭水色衣裙款款步行而来，青丝少见地没有盘成发髻，整个人相比正常威严大气的装扮少了几分距离感，多了几分柔美。

她缓缓步行到了顾长生的身边，矜持地点了点头，想要看一个剑修合不合格，不是看他领悟了多少剑意传承，更不是学会了多少精妙剑招，而是看他对最简单最基础剑招的坚持。

纵使是大帝之姿的路清明，平日里日复一日的绝大多数时光，不也是在这简简单单的挥剑收剑上度过吗？

“你的基本功很扎实。”秦无衣不知从何处取出了一根藤条，指着濯剑瀑湍急的水流淡淡道：“用天霜剑意全力一击，对着它打过去。”

顾长生点了点头，长剑横于身前，指尖轻轻掠过剑身，整个人进入了蓄势待发的状态。随着他的气势和剑意积蓄到了极点，顾长生周身的气势也变得锐不可当，发丝无风自动。

若隐若现的螭龙长吟在他挥剑的一瞬间响彻云霄，湍急磅礴的濯剑瀑水流被这螭龙剑气的寒意影响，水流成冰，逆结而上数十丈！

霎时间湍流击水，寒意与水势碰撞之下终有耗尽之时，先前结出的坚冰被湍急的瀑布水流冲垮，坠落在寒潭之上水花四溅！

顾长生轻舞剑刃，结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剑网将所有的水花挡下，待到风平浪静后这才转过身来对着秦无衣行了一礼：

“弟子班门弄斧，还望长老不吝赐教。”

“你的天霜剑意已经算是入门了。”秦无衣暗自压下了心中的惊异之意，淡淡道：“螭龙逆濯剑瀑行数十丈，以你结丹境两座天宫的修为已属不易。”

“长老谬赞了。”顾长生被夸得有些飘了，壮着胆子问道：“不知路师兄和祁师姐他们是个什么水平？”

秦无衣淡淡瞥了他一眼：“冰封整个濯剑瀑，才算出师。”

“……”

可恶，装逼失败！

路大帝和圣女小姐姐毕竟是从小开始练的，和他这个半路出家当然没法一起比较。顾长生默默安慰了一下自己，接着打起精神又问道：

“不知道长老打算怎么教我？”

“天霜剑意，主杀伐之道，练习此剑意，须得心如止水，风起而水波不兴。”秦无衣轻声道：“我先教你运气的法决，你方才运气的法子还很粗糙。”

“哦……”

“灵力上行，自丹田天宫而起……”

顾长生老老实实地扎起马步，任由秦无衣那根带着淡淡寒意的藤条一个点一个点地指着他的经脉穴道，引导他的灵力游走。

怎么是用藤条指的呢！顾大黄毛很是遗憾地想道，这和我期待的完全不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