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认识了这么久，关心你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所以你记得我吃什么会过敏，我喜欢什么口味，我早上起床会低血糖，还有生理期会痛经……这些你都记得，你不管多忙也都会叮嘱我注意身体。那为什么——”

为什么你不肯接受我的情谊？

非我族之人，其心必异？

不，汤沅根本不在意这些，他甚至在得知自己不是人类的时候长舒了一口气，‘那你很多时候就能轻松一点了，也不用担心那些黑幕什么的。’

对方的种种，一时间在慕莎莎的脑子里闪过，她眼中的泪水最后还是盛不住的溢了出来。

“汤沅！我爱了你十年！”慕莎莎的眼泪直接倾泻而出，她死死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不想错过对方的一点表情变化。

周围的其他人都是一副震惊的表情，甚至都准备好拿起自己桌子上的东西一会敲起来了。

他们今天都看了新闻，知道慕莎莎爱了一个人爱了十年，可她最后连那告白都没有说出口。

但是现在看来，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正轨。

没有人会觉得汤沅会拒绝，他的表现，还有他对慕莎莎的态度都足以说明一切。

其他值班的人都瞬间的振奋了精神，他们是不是马上就能喊嫂子了？

“我很抱歉。”男人的声音无比的坚定，慕莎莎仰头看着对方的眼睛，她从对方的眼睛里看不到一点躲闪。

他没有撒谎，他是真的不喜欢自己。

这么一个想法在心底升腾而起，慕莎莎的嘴角溢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她摸着胸口，心脏仿佛被人狠狠的戳了一个洞，酸涩无比。

原本都准备鼓掌欢呼的其他人也都愣住了，看头的表现一点也不想是不喜欢啊？！怎么会——

慕莎莎深吸了一口气，她不想让自己最后的脆弱也在男人面前表现出来。她抬手抹掉了眼角的泪水，倔强的仰起头，“那我就先走了！”

女人高跟鞋的声音在地板上响起着，警局里一片沉寂，没有人说话。

哪怕他们现在无比的想要八卦一下，为什么头不喜欢对方还要做到这个地步。

低头看到自己手里的毛毯，汤沅发出一声轻啧，直接的走了出去。

目送那两人的背影消失，那尴尬的气氛才缓慢的散开。

夜晚的风无比的刺骨，刚走出来，汤沅就被风吹了一个激灵，他视线敏锐的在附近扫过，很快的找到一个方向跑了过去。

女人在运河边站定，她的手臂撑在栏杆上。那双漂亮的眸子看着远处的灯光，那璀璨的光影映在她的瞳孔里，显得越发飘渺。

“你过来干什么？”

“夜风凉，你披上毛毯再走。”

视线在对方手上的毛毯停留了一瞬，慕莎莎的眼中出现了更多的苦涩，她勾起嘴角，“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

还不等汤沅回答，慕莎莎就迅速的翻越了栏杆，跳到了下面。

“莎莎？！”汤沅都没有察觉到自己心底的一阵紧张，他也紧跟着慕莎莎翻下了栏杆，站在那陡峭的地面上艰难的跑着。

由于岩石很是陡峭，汤沅的手臂上都被岩石滑破了几道口子，他站在河边，看向远处。这个时候，天空已经蒙蒙亮，水面上也映照着白色的光辉。

“莎莎！”

汤沅的声音在海面上微不足道，可他还是一遍遍的喊着，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心脏也剧烈的跳动着。

就当汤沅准备脱鞋子下河的时候，水面上溅起了一片波涛。

水星溅了汤沅一身，他定睛去看，正好对上了水里的慕莎莎。她那海藻般柔顺的发丝在水里飘荡着，姣好的面容上有水珠落下，更像是娇艳欲滴的花朵。

慕莎莎被称之为海妖不是毫无理由的，她现在这个样子就像是魅人心魄，勾人性命的海妖。

又是一阵水花荡起，汤沅抬手擦了一下脸上的水渍。

视线在看过去，那在水光的映衬下闪着光泽的鳞片无比的引人注意。

是了，对方是人鱼，又怎么会被淹死呢？

“……我。”汤沅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艰难的开口。

“不要再来找我了，如果有什么事电话通知，短时间里，我是不会回地面了。”宽大的鱼尾在水面上又是一砸，那白的有些发光的皓腕在水面上起伏着。

男人看着慕莎莎那离开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怅然若失。他仰头看着有些泛白的天空，最后长叹一声。

他确实对于慕莎莎那炽热的情感感到一些犹豫，他不是一个擅长表达情感的，曾经他无数次的想象要怎么拒绝慕莎莎。但看现在的情况，他还是把事情弄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