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卿(36)

作者:松松挽就

浮云卿一愣,她倒没想到这层,羞赧地低下头,“我没有问。”

敬亭颐察觉事有隐情,决心要把这事查清。但眼下显然不能再把这严肃话头延续下去。

“公主留那一把火,是用来给麦婆子煎药的。常有发热染寒魂飞望乡台的人,这不是小病,公主是救了婆子一命。实是贤妃娘子太过苛刻。”

听到有人夸赞她的功劳,还替她打抱不平,浮云卿立即笑弯了眼。

她轻轻起身,想坐到敬亭颐斜对面,赞他真有眼光。

哪想金车刚碾过一道坎,她脚边垂落的衫子与敬亭颐的衣袍倏然勾缠在一起,身子也不受控制地往敬亭颐那处砸过去。

“哎唷!”

浮云卿害怕地阖紧双眸,唇瓣却惊讶地张开。

想象中的痛感并未到来。

她确实砸了过去,不过砸进了敬亭颐的怀里。

惊慌失措中,她的手胡乱选了个物件拽着,她那惊得合不上的唇瓣正巧贴在敬亭颐的喉结上。

又过了一道坎,两人都不受控制地都往后躺了些。

浮云卿尚未理解透手里那不断变化的触感,抬头却见,敬亭颐侧首靠在坚硬的车框上,他仰起冷白的脖颈,似痛似欢地闷哼一声,却竭力抱紧怀中的柔软。

借着几束微弱的光,浮云卿看见敬亭颐的耳廓,脸颊,骤然烧了起来。

有束光芒恰好洒在她拽着的那个物件上。

她似懂非懂,眼神呆滞,迟迟未反应过来。

“松……松手。”

他的声音低而沉,不复往常的清朗平淡。

浮云卿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是怕,是惊,亦是微弱缥缈的喜。

她从未看过敬亭颐这般难耐隐忍的模样,因她而起。

作者有话说:

内鬼的事太杂,一两章说不清,慢慢写来。先走走感情线,哈哈大家应该能猜到这个“物件”是什么~

明天老时间更~

第17章 十七:相拥

◎暴雨疾风中紧紧相拥。◎

浮云卿曾见过暮霭下一丛再一丛的狗尾巴草,毛茸茸的却不扎手,比糖葫芦细些。她常把几根狗尾巴草攥在手里,编花篮,编蝈蝈。

它柔软,坚韧,在日光会被晒得干燥枯黄,但也会趁着晨曦微升,吸满露水,变得湿漉漉的。

与她手下的物件毫无关联,却莫名的有几分相似。

“呀!”

浮云卿忽地回过神来,连连转身后退。

可车厢方方正正,依旧湫窄,退无可退。她的脊背紧紧贴着车框,硌得生疼,可却不敢朝前挪动半下。

“我……我不是……”

浮云卿上下嘴唇一剪,莫名语塞。

她本想说,这番不是有意为之。可这话要真说出来,无异是把那尴尬事又在脑里过了遍。

她不愿回想,故而此刻支支吾吾地打着掩饰。一面把衣衫整好,刻意躲在角落,与敬亭颐之间隔开一道天堑。

“不碍事。”

敬亭颐安慰道。

他不敢看身旁惊惶无措的少女,心里斥骂着自己失了态。

怎么被她一抚,就不自主地……

车外阴风阵阵,可敬亭颐总觉车内热得要人发汗发昏,热得要人坐立不安。

他的心空荡荡的,不知哪里是归处。趁着浮云卿垂眸静思,忙把腹前的衣摆拽正,试图把那处异样给压下去。

同时心里也在乞求,千万不要看见他这反常卑劣的样子。

浮云卿倒不知敬亭颐诡谲多变的心思,她尴尬地笑了声,其实郁闷得想哭,可想及敬亭颐方才经历的事,忽觉自己没有任何哭的立场。

这场失礼事里,要论难堪,还是敬亭颐的感触深些。

要哭,也是敬亭颐哭才对。

可她实在想象不出那矜贵温润的夫子,如同失了清白的黄花娘子般,伏倒在她身前,咿咿呀呀地诉委屈,求名分。

片刻,雨势陡然加大。雨滴坠得愈来愈快,从齑点涨成黄豆大的珠点。漫天撒下一道宽大的雨帘,模糊了行人的双眼,叫人再也看不真切。

这道雨帘劈在车夫身上,他此刻十分狼狈。但凡稍微张嘴,咸腥的雨水便会窜到他喉管里,灌一肚子腌臜东西。

车夫扭头,艰难开口道:“公主,这雨下得太大喽!车内竖着一把伞,您下车时记得撑上。”

即便车身与车头离得机近,车夫还是在吼着说话。可他的话语仍旧被狂风暴雨无情吞没。

比及传到浮云卿耳里,只剩下一个能听清的字。

“伞。”浮云卿眼睫轻颤,“原来捎了把伞。”

再饱觑一圈,那把竹青伞竟摆在敬亭颐身旁,被他垂落的衣袍挡了大半。

“可是只有一把。瞧这伞量,并不是能乘两人的大伞。”浮云卿蔫巴着,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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