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卿(226)

作者:松松挽就

往常俩人黏糊到这种程度,卓旸都会无奈地扶额阖眸,假装什么都没看到听到。

今下话不过脑,猛地说了句:“其实我也挺好闻的。”

练过武,总会出一身汗。冬日烧热水,夏天浇凉水,不管三七二十一,洗干净就是。

敬亭颐爱洁,他也爱洁。练两晌武,冲六次身,身上搽得比小和尚的头顶还光溜。虽然浮云卿常骂他臭男人,可他是个干净的。

身干净,心也干净。

然而这些,浮云卿从来不关心。

她只会疑惑地瞥他,用那双明亮的眼眸,朝他示意:不要打扰我。

然而今晚,浮云卿难得分给卓旸一个认真打量的眼神。

她窝在敬亭颐怀里,稍稍抬头,只能睐及卓旸光洁的下颌与矫健的身姿。

尤其是那片鼓.囊的胸肌,像是故意挺高供她观赏。肌肉起伏有力,几乎快要撑破了襕袍。

浮云卿面上澹然,可心里口涎飞流直下,渐渐汇成一道强劲的瀑布,哗哗

淌水。

也不知道是软的还是硬的,总之,看起来很好埋,想嗛一口。

浮云卿心里骂自己真是见一个爱一个的色胚,她已经拥有了敬亭颐,竟然还觊觎别家盘条顺亮的黄花男郎。

她真贪心!她真花心!

浮云卿眨巴眨巴眼,肯定是看错了。平时可没看过卓旸这跅驰勾人的模样。这可恶的家伙,天天说话气她逗她,她才不会受他诱惑。

鸦羽般的眼睫不迭发颤,仔细看了看,倒真没看错。

好嚜,难怪说家花不如野花香。

她真想越过敬亭颐的桎梏,往卓旸身旁凑一凑。她非得要将这位落单的男郎挑逗一番,看他支支吾吾地说僭越,再口嫌体直地任她亵.玩。

“打住。”

敬亭颐伸手盖上她饿狼似的眼,“卓旸那处靠近车窗,是进风口。看久了,说不定眼里会窜进砂砾,让您看错什么东西。”

听及他的话,浮云卿怔忡半刻。她在金车里坐了好久,好似也没感受到有风吹。

但她依然选择听敬亭颐的话。

这朵家花,被她精心呵护灌溉,长得妖艳妩媚。她喜欢的样子,它都有。它的每瓣花,每朵叶,偶尔繁衍出浄泚的朝露,都因她而生。

这些是野花学不来也做不到的。

敬亭颐松了口气,总算把浮云卿摇摆的心给拽了过来。小浮云,她倒真是朵不坚定的浮云。

卓旸却泄了气。好罢,又一次勾搭失败。

遐暨公主府,甫一迈过月洞门,便被五颜六色的秋菊扑了满身。

“重阳安康。”

阖府几十口仆从都躲在月洞门后,一张张喜庆的脸递嬗闪出。

秋菊落地,数位仆从又弯下腰,迅速捡起秋菊,讲究节俭。

麦婆子踅到浮云卿身侧,在她的芭蕉髻边,簪一朵独头菊。

热热闹闹地庆祝节日,欢欢喜喜地迎人回家,这是阖府独特的默契。

浮云卿眼底一酸,任由麦婆子搀着她往院里走。

“今日玩得好不好,有没有交到新的好友呀?”麦婆子和顺地问。

浮云卿吸吸鼻子,她这么幸福,哭什么。掖一捧泪花,她回:“玩得好,也交到了朋友。”

幸福,热闹,和气,是公主府的日常。

晚间先不急着洗漱,在檐下铺一层羊毛毯,几人聚堆打牌。

打牌这事嚜,得赌点什么物件才有趣。侧犯尾犯赌一顿宵夜,谁输了,今晚就不能加餐。敬亭颐卓旸赌课,谁输了,就得替对方无酬劳地上一节课。

秋风萧瑟,浮云卿享受着敬亭颐提供的膝枕,打趣说:“群头春该改名为群头秋囖。”

卓旸给她捏着酸疼的腿肚,笑她脑袋瓜里尽是奇思妙想。

他按摩的力道拿捏得十分到位,浮云卿舒服地哼唧出声。

卓旸得她一句赞赏,揉捏得更认真。他挑眉道:“按您这说法,比及数九寒冬,群头春得改名作群头冬。”

浮云卿说那是,提及冬日,话音滔滔不绝。

“哎呀,今年三十串门要利市钱,我得带上你俩去。祝一句新禧,就能得到爹娘兄姊们赏来的红利市,真是件乐事。不过先说好,过年要来的利市钱不能乱花,都得存到我的小兔扑满里。”

卓旸说:“您都是及笄的小娘子囖,过年哪还有人给您利市钱?再说,就算能给您,那也不会给我俩。四舍五入,我跟敬亭颐都是三十岁的人喽,再觍着脸要利市,岂不遭人笑话。”

敬亭颐原本垂眸给浮云卿梳着头发,听及此话,无语地瞪卓旸一眼。

“卓旸,你可真会四舍五入。按你这算法,四舍五入,你还半只脚踏进棺椁了呢。”敬亭颐斥道。

溺在爱河里的男郎,最怕旁人说他老。老意味着魅力不在,荣宠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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