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新帝(40)
待陆庭筠离开,姜嬛将纤长的十指浸到铜盆里,瑾言为她递上干净的巾帕,又为她涂上香膏。
“将清风馆的那些人都撤回来吧,日后不必再监视陆庭筠了。”
瑾言仍是心中怀疑,便问道:“太后当真相信陆大人与何小公子之事无关?”
“但本宫现在别无选择,本宫需要他这把刀。”
瑾言替姜嬛褪去鞋袜,两个五官清秀的怜人打扮的男子进入寝殿,跪在姜嬛的床榻前,替她轻捏手臂伺候在侧。
瑾言点燃了香炉中的安神香,“那些人一直跟着陆大人,却并未察觉到何小公子的行踪,奴婢亲自去,定能挖出些蛛丝马迹。”
“不必了,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不可打草惊蛇。待过了这阵风头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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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庭筠出宫的这一趟,刑部的人已经去秦府拿了人,赵明渠将秦简泊贪污的账本和证据都呈到了御前,此前皇帝一直没有表态,也不急于处置,他想拿秦相和太后做交易,秦相是太后心腹,太后一定会想方设法地保住他。
魏颐等着禁军和大理寺将胭脂坊翻个底朝天,能挖出些对自己有利的,以此和太后交换,让太后撤帘还政。
可没想到查来查去,竟只查到坊里曾发生过几起盗窃案,姑娘们丢了些钗环首饰,追着问大理寺的官员是否已经捉住了盗匪,查来查去,都只能查到整座胭脂坊不过是间寻常的青楼。
大理寺回禀查案结果,魏颐不满意,大骂大理寺卿无能,想让他们继续深挖,一定能找到秦相勾结太后的证据。
而半个时辰后,从胭脂坊传来消息,陆庭筠亲传太后懿旨,太后的人控制了胭脂坊,并让人从刑部大牢提审秦简泊。
魏颐气得一拳锤在桌案上,“又是他,屡次与朕做对,朕绝对饶不了他!”
听说今日陆庭筠从寿康宫出来,便已经升官,如今已经正二品的礼部尚书,自个便亲拟了诏书,只等皇帝亲手盖上玉玺。
陆庭筠一夜复宠,竟然成了此案最大的受益者,风头势不可挡。
魏颐气得摔了杯盏,“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那帮文人最是难缠,嘴边挂着孔孟圣贤的大道理,动不得,更杀不得。
陆家长房死绝,庭筠孤身一人,无弱点,无软肋,又是块不好啃的硬骨头。
魏颐骂走了大理寺卿,只觉心中愤懑难平,玉贵妃跑来哭倒三次,如今好容易搬倒了秦相,却也得罪了太后,在这场与太后的较量中,看似是他胜了,他却什么都没得到,反而处境还越来越被动。
魏颐胸口堵着气,急需发泄。
周全觑着魏颐的脸色上前,将案上的茶水换成了清热去躁的茶,双手奉上,“皇上,今夜可还去玉贵妃的宫里?”
既然心里有一口气,自然要想办法发泄了。
“听说昨夜皇后身边的那个婢女死了?”
周全恭敬地问话,“回皇上,昨夜沉香吐血身亡,今儿抬出去时,身子都硬了,皇后娘娘受不住打击,晕了过去。”
“哦?既然皇后身体不适,朕自然要去探望,”他接过茶盏放于嘴边,“倒是朕疏忽了她。”
他放下茶盏,轻笑了一声,那笑却只是牵动了皮肉,眼中却浸着寒意。
“去通知坤宁宫,让皇后准备今夜侍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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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大牢里,陆庭筠传太后口谕,提审秦简泊。
秦简泊是被人堵了嘴从寿康宫拖出去的,连一句为自己辩驳的话都没来得及说,见到陆庭筠,不断喊冤,要求面见太后。
陆庭筠摆手示意身边的随从退下,他要单独审问。
潇鹤搬来一把椅子,“公子别累着,坐着问话。”
陆庭筠开门见山,“丞相大人已经是太后的一颗弃子,太后是不会见你的。”
这间单独的审讯室,墙上悬挂着铁链,铁棒,铁锤之类的各种刑具,几盏昏暗的油灯,炭盆里烧着通红的烙铁,熊熊燃烧的火焰在墙壁上留下恐怖斑驳的阴影。
秦简泊激动大骂,“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靠出卖身体换来的官职,厚颜无耻之徒,也敢在老夫面前放肆!”
陆庭筠勾唇一笑,“秦相深陷牢狱,却如此大的官威,晚辈还真应当跟您多多学习才是。”
“老夫要见太后,老夫对太后忠心不二,太后不会弃老夫不顾的。”
陆庭筠起身走到秦简泊的身边,在他的耳边悄声道:“秦相在太后身边多年,应当知晓太后从不留无用的废物,我劝秦相便死了这条心吧,太后说只要秦相的舌头。”
秦简泊惊得往后退了一步,吓得半响都说不出一句话。
陆庭筠容貌生得极好,面若冠玉,丰神俊朗,一身紫色官袍,衬得肌肤如白玉,气度矜贵无双,他嘴角勾着冷笑,一步步地逼近,眉眼被戾气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