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新帝(38)
姜嬛昨夜与那些伶人寻欢作乐,四更天才睡下,睡了不足两个时辰便被叫醒,听了秦相的话,更是气得心气郁结,她抓起手边的玉枕丢了出去,玉枕砸到了秦相的头,额上瞬间便红肿了大片。
“你怎的如此不小心,胭脂坊竟然闹出了人命案,还有你那草包儿子,救什么救,不如死了算了。净给本宫惹事。”
秦相匍匐跪地,老泪纵横,“犬子昨夜喝醉了,他实不知赵明渠的那个妾室怎会在胭脂坊,在他的床上,他虽顽劣,但却从不沾染良家女子,定是有人陷害杰儿。”
提起昨夜的荒唐事,秦相老脸一红,觉得窘迫难堪。
秦相见太后抿唇不语,更是连连叩头,“太后娘娘,老臣年纪大了,就指望这个儿子养老送终,家里还有个痴儿,老臣已经没了指望了,求太后娘娘看在老臣对娘娘忠心不二的份上,求娘娘救救老臣。”
姜嬛压住心底的怒火,“局势到底如何了?可曾牵连到了胭脂坊。”
秦相支支吾吾,忽而以额触地,重重地往地上一嗑,“今儿一早,禁军便将胭脂坊围了起来。”
“废物!”姜嬛不耐烦听秦相解释,“决不能让皇帝查到胭脂坊。”
今儿一早,赵明渠便入了宫,玉贵妃已经哭到了御前,大理寺以查案为由,闯进了胭脂坊,秦简泊阻拦不及,接着一队禁军闯了进来。
姜嬛气得上前一脚将秦相踹倒在地,秦简泊本就老迈,猛地被踢了一脚,差点再也爬不起来了。
姜嬛气得摔了茶盏,“无能,你要想尽一切办法,阻止皇帝查到本宫的头上,还有消息和账本全都要销毁了,不能留下一丝痕迹。”
胭脂坊是京城最大的秦楼楚馆,暗中归于秦简泊的地下产业,也是京城最有名的销金窟,坊中大部分盈利所得,被送进宫,供太后享乐。
胭脂坊还有另一个用处,便是收集朝中大臣的消息,朝中大臣妻妾背景,平时与哪些人来往,在家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话,都会被记下交到太后的手中。
胭脂坊是专门为太后提供消息,监视大臣,听命于太后的暗中组织。
姜嬛便是借此得到消息,再暗中派人铲除异己。
姜嬛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问向一旁的瑾言,“陆庭筠怎的还没来?”
“陆大人已在外等候多时。”
姜嬛摆了摆手,“扶秦大人去躲一躲,让陆庭筠进来。”
陆庭筠走进寿康宫时,快速地扫向了殿内,目光落在那梨花木雕刻着牡丹花的屏风处。
“晟安的伤可大好了?”
陆庭筠拱手回话,“谢太后娘娘关心,臣的伤已经无碍了。”
胭脂坊之事迫在眉捷,姜嬛也不再和陆庭筠绕弯子,而是直接开口,“今日在胭脂坊发生了一件大事,晟安可有耳闻?”
“臣也听说了些,事关丞相大人的公子,不知秦大人能不能承受得住如此沉重的打击?”
陆庭筠装作不经意间扫了一眼那架牡丹花屏风。
“那晟安可有法子帮秦相渡过这次难关?”
陆庭筠轻笑了一声,“臣以为太后已经知晓秦相保不住了啊!”
屏风后发出一阵极轻的响动,秦简泊听到陆庭筠的话,脸都白了。
姜嬛也不觉皱了眉头,“晟安这话到底是何意?”
“这些年秦相贪污挪用镇灾款,从各州官府收受的财物,还有胭脂坊的六成的收入都被秦相收入囊中,秦公子在京郊建了马球场,在京中购置多处宅院,建别院,建温汤池。秦相府的账册和秦相贪污的证据已经落入了赵大人的手里,臣夜闯赵大人府邸,想要拿出这些证据,但赵府守卫森严,臣未能得手。”
陆庭筠微垂双眸,掩去眼底的那抹冷笑。
“废物,蠢材!”姜嬛气得一把将手腕之上的南珠手串扯断,珠子滚了一地。
有秦简泊在朝中和她联手,对付那些反对她的大臣,暗地里替她铲除异己,她这些年才能牢牢把控皇权。
难道这颗棋子当真要废了吗?
可恨的是秦简泊竟然隐瞒了胭脂坊的收入,吞了大半。
着实可恨。
既然这颗棋子要废了,那眼下可用之人,姜嬛看了一眼陆庭筠,他沉稳自若,不慌不忙,或可重用。
“赵明渠胆小如鼠,自从当年府里闹出了刺杀案之后,赵府守卫森严,府里有几百守卫,你势单力薄,身边也没有可用之人,这件事你没有错。”
陆庭筠撩袍跪地,“相府出事虽然已无转圜的余地,但臣已经有了应对之策,胭脂坊一事,绝不会牵连太后。”
姜嬛看了眼陆庭筠,“你当真能做到?”
皇帝查到胭脂坊,她若是弃了秦相,不但失去了胭脂坊的白花花的银子,更失去了朝中大臣私底下的谋算和动向,这才是最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