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月夕(6)

说罢,她对徐黑水打了个手势,道:“请。”

这般气势,无人敢小觑。

众人先前在这女罗刹手上吃了亏,现在又见她拿起刀来,却也有些发怵。

人说怪力乱神、怪力乱神,谁也不知道面前这是个什么鬼怪。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徐黑水虚虚大喝一声,举着刀就冲上前去。

凌霄先前揍过他,知道此人出招全靠蛮力,不可硬接。

因而她赶紧后仰一躲,叫那刀尖划了个空。

只是这腰身着实韧性太差,只听咔咔两声,有些疼。她只得咬牙奋力回身出招,直取徐黑水面门。

一招出奇制胜,刀刃堪堪掠过徐黑水的发髻,竟是削掉了半截,余下的一下散了开去。

周围人一惊,徐黑水则是恼羞成怒,撸起大刀一阵乱砍。

凌霄并不正面接他,只一味躲闪,徐黑水看得出她气力不及自己,发了狠,将她逼到墙角。

而身后众人也鼓噪起来,给徐黑水鼓劲。

可当徐黑水再度举刀,想将此战了结,突然,凌霄蹬着一张椅子,借力一跃而起。

阿莺惊呼一声:“小姐!”

却见刃光似流星,划过徐黑水的脖颈。

他愣在原地,凌霄的刀刃,已经指指抵在了他的喉咙上。

所有人的喧闹声戛然而止。

徐黑水一动不动,喘着气,面色煞白。

人群后面,天青锦袍的年轻人正站在暗处无声观量,眉头微蹙。

范齐问:“依公子所见,堂主的武功如何?”

年轻人双眸幽深:“这不是明摆的么?在徐黑水之上。”

范齐的眼睛发直,不可置信:“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今日还真叫我等见着了一桩。堂主忽而会武了,怎么解?莫不是藏在深闺,偷偷学的?”

“唯有此解。不然呢?”

“我听那送信的说……堂主似中了邪一般,仿佛罗刹上身。”

年轻人冷笑:“若真是什么罗刹,还打什么?徐黑水肉厚,吃了岂不快哉?”

范齐讪讪:“看堂主方才那打斗,不仅偷学武功,还是个高手?”

话音才落,突然,那人群里有人鼓噪,要冲上去救下徐黑水。

年轻人敛了笑意,道:“让堂主消停消停。日后还要和黑水帮往来,莫弄出人命。”

凌霄挟持了徐黑水,本是要用他退敌。

不想他那些手下的这些人也是各怀鬼胎,似打算将计就计,直接送掉他的人头。

他们个个手里有刀,凌霄见他们冲上来,心里不由得一紧。

阿莺尖叫地躲开,凌霄正待打斗,忽而听到一声清喝:“住手!”

第八章 沈劭(上)

众人看去,见到来人,俱是定住。

凌霄也看到范齐,不明所以,便问:“何人上前送死?”

阿莺见状,便知凌霄果真什么都不记得了,便赶紧上前低声道:“小姐,这位是军师的护卫,范齐。”

凌霄皱了皱眉,问:“既然是军师,便是自己人?”

阿莺呸了一声,“坏人,自己人都是坏人。小姐可是让自己人逼着出嫁的。”

凌霄眉头一拧,正要骂岂有此理,可转念一想,亦不稀罕。她窦凌霄,堂堂海阳公主,不也是被自家人送去和亲的?

思及至此,她对范齐不客气道:“识相的让开,否则我连你一起打。”

范齐一愣。

这世道当真是变了。这堂主从前说话多时阴阳怪气的,却何时这般耿直过?

“堂主稍安勿躁。”一个声音从范齐身后传来。

凌霄看去,见到那年轻人的面容,目光倏而定住。

那人仪表堂堂,身形挺拔,走在一干目光八卦的好事者中间,更是显得气度不凡。

待他到了近前,凌霄看清他的眉眼,只觉得十分眼熟;直到目光又落在额角一处疤痕上……

“这便是军师沈劭。”阿莺低声道。

沈劭。

凌霄的脑子如同被钟撞了一般,嗡嗡直响。

眼眉间不苟言笑的严肃,额角一点淡淡的疤痕,与记忆中少年的模样慢慢重合。

——“你叫沈劭?我是窦凌霄。你的剑看起来好使,借我比划比划可做得?”

——“妹妹,常阳候一家在流放路上遭了匪,都死了,阿劭亦在其中。”

可怎会是沈劭呢?

沈劭不理会凌霄,只看着徐黑水,拱手一礼,温声道:“徐帮主息怒。堂主常年被养在深闺,不识人情世故,才多有冒犯。若帮主对这门亲事不满意,沈某提议,便将亲事作罢,沈某改日将聘礼退回,不知帮主意下如何?”

徐黑水已经被刀架在脖子上,欲哭无泪,哪里有不肯之理。

他飞快地应了,忙道:“且将这刀挪开再说话!”

凌霄看了看沈劭,见他也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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