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了攻略的反派之后(55)

作者:不溯生

陆菡枂犯难了,窈儿问:“空枉大师呢?”

小沙弥道:“女施主,大师肉身长居塔顶。”

菡羞皱眉:“为何之前不说?我姐姐怀着身子,怎能爬九层楼?”

小沙弥头上的圆溜香疤一闪,讪讪:

“这并非属我说道的。”

多少有些不负责。

也正好。菡羞正色:“既然如此,下回再来。别拿孩子当儿戏。”

陆菡枂面色不霁,哪里还有下回。这机会得来不易。她盯着菡羞清明的眼,蓦地道:

“菡羞,你拿着这黄符带攀儿上去拜谒。就算带了我一份。我去长廊上等你。”

菡羞:…

陆菡枂定定地瞧她,窈儿拿着软垫也抬眼。

这是死活不放了。

菡羞额角一跳,转身攥着拳头咚咚咚上去了。

小沙弥在前引路,一路上菡羞也不曾来得及打量多少,只觉得这八层大体都还是明亮的。只是气喘吁吁到了第九层,小沙弥不走了:

“女施主,祖师非我能瞻仰,你拿好这黄符,跪拜了再回就是。”

他双手合十,念一声阿弥陀佛。

菡羞有些奇怪,不过未曾多想。带着攀儿缓缓踏上第九层,脚下年久的木板嘎吱作响。

这第九层不知为何修了许多隔墙,一墙里置放着大小不一的佛像。光不甚多,极大的地方,可暗地很。

佛像上的镀金偶尔呈一抹血一样的赤红。

菡羞知道这是光反应,不大在乎。只是感觉有点不可避免的阴森。

攀儿也怕,本就是庄严肃穆的地方,她五大三粗的若惹了老住持英灵可是大罪过。

七拐八拐,终是叫菡羞找到一尊面目模糊的等人高塑像。

菡羞停顿:“不是说…是活人吗?”

攀儿小心翼翼跪在蒲团上,心道这蒲团不软,像是新扎的。闻言压紧嗓:

“小姐,听闻这些老和尚坐化后尸身会腐烂,后人们为了除臭,又怕面目太可怖,就用泥啊金银啊重新打一副壳贴裹着。”

那倒是万幸。她一直忐忑,可不想看见骷髅。

菡羞看眼那覆盖着开裂是彩绘泥皮的脸莫名发怵。也跪下,拿出黄符拜了三拜。祈了些保佑陆菡枂,保佑自己任务尽快完成的心愿。

抬头,那塑像的手里捧一朵红色的莲花圆盘这时惹了她注意。

她知道佛家有法器什么的,但都是些木鱼,经幡,云板。

这刻着莲花花瓣的圆盘不像是印象里该出现的东西。

菡羞凝神,不经意往前面一探头,大致看清后疑惑——这莲花紫铜盘雕地好怪。

中间有一道竖着的窄洞,洞口层层叠叠,有一两颗凸起的小肉粒。铜盘看上去软中带韧,格外紫红油亮,窄洞上方一片角块还布着零散棕色的绒毛。

…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熟悉。

侧看,这铜盘正有一道自然的,圆润的凸起的弧度。

而那结跏趺坐的空枉,两手双盘,两只大拇指正将将抵满窄洞,一上一下。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菡羞眯眼,一刹那感觉到一处更奇怪的。

这个死去了百年的大师的手照理来说应该已经硬地不能动。可两只大拇指实际上是略往上翘的。

这翘的感觉并不自然,更像是故意为了把手指抵进莲花盘里的那条窄缝隙。

菡羞看过一些悬疑片,直觉这指节有一种不属于正常死亡之人的扭曲。

不过也可能是后人为了修缮挪动的?

菡羞若有所思低下头,没敢再去看。匆忙和攀儿一道下楼。

到了底下松口气,不知怎么回事,莫名惶恐。脑中渐渐浮一道熟悉的人影。

听着陆菡枂的念叨,菡羞默默想,还是振作起来和闻衍璋玩心眼吧。

看看到底谁先死。

脚步声远去,静谧的第九层里忽而传来另一阵步伐。平稳,幽长。

突地,一道好似闷雷的哑嗓操着口音怪异的官话响起:

“小后生,这里怎会有人来?还是个卑贱的女人。”

闻衍璋淡淡睨眼那手持转经筒的黑矮法王,面上瞧不出什么神色:

“此地本就是空枉之属,信徒拜谒为常事。法王蜗居在此处祸乱中原佛家根基,更该遭质问才对。”

那鼻子极高大的红袈裟僧人不紧不慢转着手里经筒:

“是你们大雍的裴公请我来的。何来祸乱。何况我与空枉算得上同门,居此地并无不妥。你们汉人有汉人的规矩,我们吐蕃有吐蕃的规矩。”

他盯着空枉的尸身,冷若冰霜的目光蓦地移到他手中的莲花盘上。黑亮的面颊牵扯出一抹诡异的笑。

“这肉莲花老了,既然是要帮着你们中原人做活,自然需要一个新的,且还得是你们汉家女的。”

闻衍璋不动声色瞥眼那诡秘的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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