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了攻略的反派之后(194)
“林大人啊,我当了十七年奴才。一朝当主子了,却还是个奴才心。我知道你赈灾时的佳名。你这样的无私君子懂不得我的。”
他抬手,朝着东方指去,语气凉薄:
“助我请顾平襄出山,我助你找到陆菡羞,清了地头蛇。”
“我至少还得待上一月。这祭春有趣,劳大人随我微服私访一遭。”
*
没去赶热闹,菡羞的养猪事业如火如荼。本来想藏着掖着,奈何这几十头猪每天到处乱窜,逮都逮不住。连累菡羞成天跑上跑下,不多时这里住的人家都认识了她。
这会,菡羞痛苦地把人参从猪嘴里拔出半截,气喘吁吁朝里喊:
“闻衍璋,坏了,猪仔跑人家山头把药材吃了!”
闻衍璋正握着树枝在地上写字,突然一阵猪叫攻击耳膜,惹得他一阴脸:
“杀了。”
菡羞连忙捂住猪嘴:“这怎么行?活生生一条命呢。要杀也得等长大了。”
他忍耐,片刻后放下树枝:“我去林子里捡些柴。”
她撇嘴,明明又是嫌弃猪吧。这几天他天天这样。
没多想,菡羞红着脸把只剩一半的人参放回人家田里,又哼哧哼哧地加固篱笆,坚决不能让猪再窜逃。
弄了大半,菡羞坐在院子里歇脚。迷迷糊糊睡了会,总感觉有谁在叫她。温柔如水,如沐春风。
可一睁眼,没人。倒是手上多了一小罐小瓷瓶。
她莫名,打开盖子一闻,蓦地愣住了。
这味道,芙蓉膏?!
林嘉昱?
菡羞慌忙找了圈,她知道林嘉昱在沂州,但从没想过去找他。两人之间本也不该有瓜葛。
只是,久违的再见,她突然很惆怅。
理所当然的,菡羞没找到人。
她捧着瓷瓶沉默了一会,放下了找人的打算。
如果真的是他,不见确实是好的。
只是,他是怎么知道她的行踪的?还有闻衍璋…她有些担忧。
下午,周围的村民陆续回来了。菡羞笑着和他们打过招呼,忽然一个老婶婶来拽她:
“荷花,你要不要同我去镇子上给人打下手赚些钱?”
搬来之前,菡羞已经和这块的村民都打过招呼。又因为轰轰烈烈的养猪大业,大家伙都认识她。还来指导过如何饲养。菡羞为此特地把她和闻衍璋的身世编地闻者落泪听者伤心,大大满足老人家的八卦心,好好叫他们怜爱了一把。更因为闻衍璋的瞎子身份,大家伙都没少照看。
听到有钱赚,菡羞笑了:
“刘阿婶,去哪里打下手啊?”
能赚钱,肯定是好的。只是,“家里还有猪呢。”
婶子咦一声:
“你相公虽瞎,看个猪子又不难。镇子上有个糕饼铺开店,缺卖货的,包糕饼的。我二姨家的侄女正好住那条街,可惜她得奶孩子去不得。我今一听,这活计哪里累?正好你长得齐整,你去吆喝揽客,我打包。你每日的工钱里给我一文当介绍费就行。”
菡羞有些心动:
“多少钱一天呢?”
婶子嘿嘿一笑,十个手指全都伸出来:
“十文!”
十文。购买十个肉包子,很可观。
她掰起了手指,另外担心自己抛头露面,那个吴戒会不会碰上来找茬,还有林嘉昱…
然而婶子一把抓住她的手,痛定思痛:
“你给我半文也行!你这猪啊不是我说,想靠它吃饭最少要十个月,这十个月你去哪里挣钱糊口?你那相公空长了个脸皮,又不能劳作,你难不成天天挖野草,饿死啊?”
菡羞抿唇,在婶子鼓励的眼神下,艰难地点点头。
“正好我猪也喂完了,去看看也无妨。”语毕胳膊一挽。
闻衍璋回来,将柴火扔下。随后习惯性唤:
“陆菡羞?”
没人应他。
他杵着盲杖,一点点探进屋子。依然不曾感觉到她的气息。
床上摸了摸,倒是摸到他先前回来放到她手中的芙蓉膏。
眉目微缓,闻衍璋摩挲着光滑的外壁,心觉她应当是出去找菜吃。
摸出怀里的一贯铜钱,闻衍璋仔细回想今日摸的路,心下沉静。
青城书院距离此地不远,顾平襄似乎每日都会讲学。
守门的小厮见他瞎,意外地不曾同旁人一样嘲弄,反而彬彬有礼。足可见顾平襄御下有术。
然凭现在的自己进不去。须得找李霁探探路。虽知道李霁一家的藏身之处,他却还决定暂时瞒着陆菡羞。
耳中浮现问雨汇禀,摩挲着半路昏头买来的芙蓉膏,突然心烦意乱。
…陆菡羞的手糙不糙,同他有什么关系?竟还特意先折返回来,还不曾打搅她睡懒觉。
怎的问雨语气揶揄,卖货郎也笑得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