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他的白月光(36)

作者:桑狸

她道皇城司副使曹喜如今是太子的人,薛兆年为表对越王的忠心,可以他的人头来祭旗。

这个曹喜,与薛兆年乃一丘之貉。国破后,为向乾佑帝表功,大肆屠杀躲藏起来的李氏宗亲。

他是鱼郦精挑细选的人。

正中赵玮下怀,他最喜杀戮,特别是与他做对、让他不快的人,对方若是赵璟的人,那就更该杀。

鱼郦趁热打铁:“今日曹喜休沐,择日不如撞日。”

薛兆年就是个稀里糊涂被赶上老虎背的倒霉蛋,稍有微词,不肯去做这件事,差点就连越王也得罪了。

他只有硬着头皮去伏击曹喜。

在陈留驻军多年,薛兆年这点本事还是有的,天黑后,他亲自带着曹喜的首级送给越王,又得了他一通赞赏。

这是第一步,鱼郦相信,依照赵璟的智慧,足以令他警觉,开始筹谋着防范与反击。

两人暗通款曲的数月里,有些关于朝政党争的事,赵璟并不避着鱼郦。

鱼郦知道,凭赵璟的实力,就算薛兆年与越王联合,也必不是他的对手。

她只是在逼赵璟快些动手。

旁人都可以让赵璟杀,只是越王赵玮,还有他身边的神策四卫,只能鱼郦自己动手。

得快些逼赵玮把那四个人召回他身边。

鱼郦想得入神,青栀端来一碗鱼羹,轻叹:“这些日子姑娘吃得太少,人都憔悴了,不管要做什么事,总得把身体保重好才是。”

当夜鱼郦回萧府后,紧接着,青栀就被萧皇后撵了出来。

这些日子,她和祖母一直陪在鱼郦身边,默默看着她疯,看着她愁,想要安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鱼郦捧起鱼羹,将要喝,陡觉一股酸气涌上来,附身干呕起来。

青栀一边给她抚背顺气,一边挠挠头说:“是不是这些日子膳食不调,姑娘的老毛病又犯了?”

鱼郦呕了一阵,灌下几口热茶,道:“也许吧。”她想起什么,嘱咐青栀:“不许对祖母说,她为我操的心已经够多了。”

青栀点点头,还是不放心:“要不请个郎中来看看吧。”

鱼郦否了,只说是小毛病,犯不上兴师动众,惊扰祖母。

她想起明日就是母亲忌日,问法事准备得如何了。

青栀咬了咬下唇,道:“奴正要跟姑娘说这件事,相国寺的觉慧法师西游归来,寺中上下要为他接风,主持托人来问,明日的法事可否在寺中进行?”

鱼郦抚着胸口,又觉头晕,跌坐在太师椅上,望着窗外余晖烂漫,道:“好,明日一早我去相国寺。”

法事所需的祭品等一应物件,祖母早就替鱼郦备好。萧琅和朱氏本来就巴不得离这些事远远的,生怕鱼郦压着他们去给裴氏磕头,自是连过问都不敢。

说来奇怪,天气转暖,鱼郦却愈发畏寒,她在素衣外裹了厚重狐裘,马车颠簸,在寺门前扶着树吐了许久,才在青栀的搀扶下进寺。

接待她们的是上回送鱼郦佛珠的小僧人,法号辰悟。

辰悟领着鱼郦去了东厢的小佛堂,庙堂虽小,五脏俱全,供奉之物摆放齐全,香火袅袅,庄严宝相下,众僧跪坐诵经。

鱼郦跪在香案前,双手合十,默默闭眼,与母亲说了一会儿话,睁开眼,才发现辰悟还在身侧。

他身型瘦削,玉面细眉,看上去不过十几岁,却端得老成,眉眼间尽是悲悯。

“施主,许久未见,你身上的戾气更重了。”

鱼郦仰头看他,打趣:“小师父,你该出去摆摊算卦,这般虚虚悬悬,铁定能赚大钱。”

辰悟也不恼,只是垂眸望着她,叹息:“施主,众人在世,善善恶恶,其实最后都得靠自己渡自己。往昔不可追,沉溺于过去,自缚起身,只会连今夕都失去了。”

鱼郦怔住,愣愣出神许久,才正色道:“我说错了,小师父是个有佛根的人。”

辰悟难得笑了,少年风采庄重,“贫僧却觉得,施主是个有佛缘的人。”

两人正说话,青栀跑回来,凑到鱼郦耳边说:“这寺庙里像是来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后院竟叫神策卫封锁住,不让进了。”

辰悟解答:“是师父的故交,他说自家徒儿这些日子心绪不宁,夜难安眠,听闻师父西游归来,特来拜访。”

青栀掩唇笑道:“这贵公子好大的面子,夜里睡不着觉还要请觉慧法师来开导。”

鱼郦不无担忧道:“这怎么办呢?普贤菩萨被供奉在后院腰殿,母亲生前每回来相国寺总是要去那里拜一拜的,我本打算法事结束后亲自去替她添些香火。”

辰悟思忖片刻,道:“贫僧知道一条通往后院的隐秘小径,若施主不嫌弃,可随贫僧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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