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他的白月光(193)
赵璟盯着她看了许久,看到细蝉有些发毛,心虚问:“怎么了吗?”
赵璟道:“你不要再进去,若是有下一回,你就搬出宫。”
细蝉泫然欲泣,“若是有思嫌弃我,那我走就是。”
她作势要走,崔春良、文贤琛、谭裕整整齐齐站在一旁,双手交叠合于身前,皆不阻拦。她不满地瞥了三人一眼,又讪讪回来,冲赵璟道:“那让人给我新裁几件衣裳就是了。”
赵璟面无表情道:“可以。”
细蝉高高兴兴地走了。
谭裕忍不住指着她低声冲文贤琛道:“就这?”
文贤琛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谨言慎行。
谭裕还是忍不住,悄声说:“仲密这厮到底想干什么?”
赵璟也想知道仲密要干什么,他想看看这个自己一手扶持上位的左班都知究竟有何野心。
还有就是……这个女人除了脸,嗓音真有几分像鱼郦,可是不能离得太近,近了他忍不住想呕吐。
所以除了第一日,后面他都是高高坐在御座上,让她在大殿中央唱歌,两人隔着数丈远,才能勉强压下心头的恶心。
文贤琛与谭裕交换了数度神色,还是文贤琛道:“两府已经妥协,元思皇后的封号定下了,只是不知何时举行移入宗庙大典。”
赵璟道:“等几天,朕的丧服快做好了。”
文贤琛瞠目,大魏习俗,从未见过郎君给妻披麻戴孝。
尚宫局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没有提前准备赵璟的丧服。
他欲言又止,赵璟又道:“前朝有殉葬的风俗,朕想送个姑娘去伺候皇后……”他边说,边抬眸看向细蝉离去的方向。
***
鱼郦一行人今日正式踏入蜀郡。
离宫时万俟灿就把瑾穆留给鱼郦的匣子带在身上,这会儿正当用。
嵇其羽和辰悟护送着这装满石头的棺椁入蜀,而鱼郦则用裴月华的籍牒进入城门。
街衢上人烟稀少,这不奇怪,赵璟命厢军封锁蜀郡一年有余,这一年里限制入蜀的人随身携带除干粮之外的货品,而蜀中连年战乱,物资本就匮乏,可供售卖的更是少之又少。
她和万俟灿走入一间邸舍,赁了一间安静的天字客房。
万俟灿沉不住气地问:“你想如何?”
鱼郦把随身携带的龙剑上缠着的粗布揭下来,细细擦拭,道:“我们不能以真面目贸然示人,待会儿你去买两身男装,我要找一找旧日昭鸾台的姐妹。”
昭鸾台与玄翦卫虽同为御前机构,但二者平日里来往并不十分密切,就如颜思秀不会听鱼郦的,关键时候鱼柳也不会听蒙晔的。
这等风声鹤唳的紧要关头,最稳妥的方式就是先联系自己的姐妹。
万俟灿在路上同鱼郦说,蒙晔和那两名前周大将都是死于中毒。相里舟那个妖孽不知从哪儿找来一个巫医,转会使些阴邪招术下毒,蒙晔临死前拼的一口力气给万俟灿送信,求她前来解毒。
可惜那送信的使者路遇追杀,信笺被毁了大半,只能看到一半内容,另一半就不得而知了。
她提醒鱼郦:“蒙晔说那毒极厉害,你要小心,可千万别中招。”
鱼郦笑着说:“我几次三番命悬一线,都能化险为夷,还认了药王做姐姐,天注定我这辈子是不会短命的。”
万俟灿早就发觉,她自入蜀,虽有时会愁眉苦脸担心前路,但再不似在宫闱里那么死气沉沉的了,整个人容光焕发如获新生,连笑都比从前明媚耀眼许多了。
被她笑靥感染,连万俟灿都开始相信,她们一定能挽蜀郡之危局。
两人用过午膳,又小憩了片刻,万俟灿便出门去买男装。
鱼郦独自站在邸舍的窗前,忽而听见一阵丧乐,远方走来送葬队伍,为首的竟是相里舟。
八人抬着紫檀木烫金牌位,那牌位上写的竟是昭鸾台尚宫萧鱼郦之位。
鱼郦禁不住笑起来,没想到啊,有生之年还能看见相里舟给自己披麻戴孝,真是个孝子贤孙。
但她很快就笑不出来,因为她看见那送葬队伍的后面跟了好几个昭鸾台的姐妹。
其中便有鱼柳,她仔细观察,倒是没有慕华澜。
街上有百姓指指点点地议论:“什么昭鸾台尚宫,圣旨遍布四海,人家是元思皇后,一个叛徒罢了,相里先生真是心善,还给她办丧仪。”
“唉,到底是主上生前倚重过的人,相里先生对主上一片忠心,不看僧面看佛面。”
鱼郦不在乎这些闲言碎语,只凭窗盯着那几个姐妹,心道一定得快些联络上她们。
正想着,万俟灿回来了,她满面神秘:“窈窈,你猜猜我把谁带来了。”
第70章 回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