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宫雀(6)
他等得不耐烦,走过去把人拽起来,压在了桌上。
桌上的东西都随之颤动几下,烛台里的短烛摇曳着甩出烛泪,正好烫在舒月的手背上。
她倒吸一口凉气,疼得泪水在眼眶打转。
闻鹤扶稳烛台,取出堵住她嘴的手帕后,把她圈进了怀里:“公主似乎对这里不太满意?”
舒月推搡着他,眼中满是抗拒:“别碰我。”
“若我偏要碰呢?”他露出笑面虎般的表情,钳制住了她胡乱挥动的手,凑在她耳畔感慨,“小公主啊,你该认清自己如今的处境。”
舒月耳尖不自在地泛起红,梗着脖子说:“我来了这里,已经不算公主了,不是吗?”
闻鹤怔然片刻,轻笑着感慨:“不如小时候可爱。”
幼时的舒月是个白嫩嫩的糯米团子,逢人就笑,见谁都会甜甜地说话。
若不然,也不会成为众多皇女里最受宠的那个。
他这样想着,掐住她的脖子,低头吻了上去。
书桌吱呀晃动,似乎难承其重。
第5章 驯服
舒月被他吓到,瞪圆双眼,用力咬住了他的舌头。
闻鹤疼得加重了手上的力气,等她因窒息松了口,才能抽身离去。
眼中的阴鸷不做任何掩饰,在烛火的映照中暴露无遗,他冷声说:“你是真的不怕死啊。”
舒月恶狠狠瞪着他,得意地冲他勾起嘴唇。
他皱眉看了几秒,拿早已凉透的茶水冲手后,掐住舒月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用指腹摸起那口白牙:“牙口不错。”
“把你放在身边确实不太安全。”他似乎为之困扰,停顿许久才说,“我身边有个人很擅长训鹰。”
“海东青性烈,极难驯服,有些鸟为了翱翔天空,甚至日夜撞笼直至身死,也不愿为人所用。他们对训鹰人抱有极大恶意,会自杀性地攻击想让它臣服的所有人。”
舒月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散,警惕地盯着他。
“他生于水乡,从未接触过正经的训鹰人,你猜他是怎么学会训鹰的?”
舒月没有理会他的问题,闻鹤颇觉无趣,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他会磨了鸟啄,切断鸟爪,折断鸟翼,然后问剩下的鸟,愿不愿意臣服。”
在舒月的沉默中,他笑着说:“你咬人很疼,我可以拔掉你的牙,你若想冲我动手,那便挑了你的筋。”
“左右我看上的只是你的皮囊以及身份,并不需要将你精心养护。若我真那样做了,皇上应该会更加满意。”他客套地补充,“您说是吗?”
舒月知道他是在恐吓自己,如他所愿地瑟瑟发抖,眼中流露出几分惶恐。
闻鹤满意地拍了拍她的脸:“我暂时还不想扼杀你的灵气,所以懂事点,知道吗?”
她下意识点点头,随后羞愤地瞪向他:“本宫,本宫乃是!”
不等她说完话,他冷声说:“舒月公主人在皇宫,你只是我买来的瘦马,懂吗?”
她抓住桌沿,满脸震惊地质问:“你敢把本宫比作那些畜生?!”
“畜生?”先前的怒意瞬间消散,他含蓄地笑了起来,“你便接着如此以为吧。”
舒月面露困惑,不明白自己有什么说错的地方。
闻鹤熄灭烛火,把人抱去了卧室。
卧室内炭盆烧得正旺,气味有些呛人,舒月捂着嘴想要咳嗽,就被他抛到了硬邦邦的床上。
只铺了一层的床铺格外硌人,她疼得缩起腰,眼里再度泛起水光。
她忍不住询问:“你怎么就住在这破地方?”
“破地方?”
屋中有炭盆,床上有锦被。虽说可能算不上什么好地方,却与破字无关。
闻鹤打量着舒月蜷缩成团,捂嘴咳嗽的模样,低声叹息:“还真是娇贵。
闻鹤把灯盏移到床边,又从床头翻出药膏。
随后抓住舒月的手拉到眼前,看到了已经凝固的烛痕。
她皮肤娇嫩,烛泪下的皮肤泛着刺目的红。
挑破覆盖在上的蜡烛,他朝着伤口处吹了口气。
舒月不太自在,下意识想要挣扎。
但还没等她有所举动,闻鹤就加重手上的力气:“上过药后明天就能好了,别乱动。”
药膏被抹在手背上,清凉感覆盖了灼烧所带来的痛感,她才老实下来,拘谨地向他道谢:“谢谢。”
闻鹤瞥了她一眼:“能从你嘴里听到这句话可真难得。”
夜里风大,拍到窗上发出呼呼声,根本无法让人睡得安稳。
闻鹤帮她上过药后,就和衣上床,把她圈进怀里。
灯盏仍旧放在床边的椅子上,昏黄的光能够照亮周围的所有景象,让她不至于太过恐慌。
她用视线一寸寸探究闻鹤的长相,停留在单薄且无颜色的唇上,久久不曾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