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宫雀(169)
“嗯。”
“你就不能直接喊我吗?”
“嗯。”
闻鹤也没说答不答应,只是牵着她的手往外走去。
雨还在下,已经不能将其称之为细雨。
瓢泼大雨将闻鹤淋湿大半,倒是舒月头戴斗笠,没被淋成落汤鸡,只是衣服上沾了雨水,回家时还是忍不住打起喷嚏。
反而是浑身都已经湿透的闻鹤像是没事儿人般,嘲笑起她:“我都说你身子骨单薄,可你偏偏不信。”
舒月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我只是打了两个喷嚏而已,用不着这样说我吧。”
她心底暗搓搓地想着,等闻鹤生病的那一天,她绝对要大肆嘲笑他。
闻鹤将湿衣服脱掉,隔着门嘱咐下人:“让厨房烧碗驱寒的姜汤过来。”
舒月躲去屏风后,很快换了套衣服出来。
这时闻鹤刚将湿漉漉的衣服扔到一旁,舒月撞见他赤裸上半身的模样,顾不上羞涩,先被他身上已经湿透,有血渗出来的纱布吸引了视线。
“你最近受伤了?”
闻鹤抄起剪子剪开纱布,面不改色地将它拆下来,扔到装有剪子和金疮药的托盘上,随口回应舒月:“一点小伤。”
起先还不以为然,但如今舒月却忍不住质问:“你怎么不拿把伞?”
“麻烦。”他的回答有些敷衍。
舒月抢过他手里的药,冷着脸说:“先拿白酒擦擦伤口,淋了雨也不怕伤口恶化。”
闻鹤没想到舒月会主动关心他的身体情况,摊开手说:“那就劳烦你了。”
先拿被热水打湿的棉布擦干净伤口,然后白酒消毒,最后才倒上药、包扎。
熟练地做出这些事情,舒月难免觉得伤感。
她带着满腹牢骚,戳了戳闻鹤绷紧的腰。
闻鹤倒吸口凉气,抓住了她的手:“别乱碰。”
舒月将手抽出来,嫌弃地说:“我好心好意帮你处理伤口,你还嫌弃上了?”
“不是。”
闻鹤颇为头疼地说:“姜汤已经端来,你喝完后再去泡个热水澡,以免感冒。”
他躺在床上,摆摆手对她说:“去吧,我自己歇会儿。”
舒月无比清晰地认知到,自己遭受嫌弃这一事实。
不过她没有和闻鹤争论的底气,只能冷哼后离开这里,然后按照闻鹤的安排泡了个热水澡。
她再回来时,闻鹤已经睡着,她还记挂刚才的事情,不愿和闻鹤同塌而眠,就去隔壁休息了。
这场雨下个不停,夜里惊雷乍现,将她从梦中惊扰。
舒月揉了揉眼睛,坐在床上想了许久,最终还是去找闻鹤了。
看着床上纹丝不动的闻鹤,她低声牢骚:“你睡得倒是香甜。”
但上床后她才发现,闻鹤浑身滚烫,应该是在发高烧。
她在夜色中戳着闻鹤滚烫的额头,满是诧异地说:“你不会真的生病了吧?”
第129章 趁人之危啊?
那些跟着他的暗卫呢?府上照顾得下人呢?怎么没人发现这件事?
她下床点燃蜡烛,喊来晚照,让她将李寅请来。
屋外还下着雨,晚照去得匆忙,没有打伞,回来时整个人都已经淋湿。
趁着李寅为闻鹤号脉的时间,舒月叮嘱她:“去换身干净衣服吧,免得生病,闻鹤可能就是因此发烧的。”
想到闻鹤回来后只脱掉湿衣服就去睡觉,舒月颇为头疼地说:“早知道就该拉着他去……咳。”
她把注意力放到大夫身上,见他收回诊脉的手,便询问:“怎么样?”
他斟酌几番,才说:“应当只是寻常的感冒,我先开一副退烧的药。”
舒月点点头,然后走去隔壁,小声喊道:“十二在吗?出来一下。”
十二很快出现:“舒姑娘,什么事?”
他有些无奈:“我是暗卫啊,你不要总是想把我喊出来,感觉很奇怪。”
舒月把李寅写的药方递给他,然后凑到他耳畔叮嘱:“你看……”
十二瞪大眼睛,连忙后退数步:“有事您直说!不用凑得这么近。”
舒月沉默片刻,意识到他是怕闻鹤吃醋后,忍不住回头看向躺在床上,烧得脸都透着红晕的闻鹤。
这家伙的醋性还真是……都快到了人尽皆知的份上啊。
她拽着十二的袖子,冷着脸说:“我有要事叮嘱你。”
十二闻言,不再扭捏,连忙上前听令。
舒月低声说:“看看李寅的药方是否有问题,你熬完药直接送来,我不信他。”
她并不清楚她入府前是何景象,但她入府后,已经见过李寅数次和闻鹤唱反调,接近他不喜的人。
如今闻鹤病倒,她不太敢相信李寅的为人。
她不知道闻鹤为什么信任李寅,至今仍旧将他留在身边。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多警惕些,总归不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