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宫雀(167)
“像你这样的人还会示弱?”舒月回过头,警惕地打量他,“你又有什么花招等着我?”
“想做什么可以直接说,没必要在我面前演戏。”
看他示弱,真是让人毛骨悚然。
闻鹤无奈地笑了起来:“我也是人,当然会觉得累。”
“我每日子夜归,寅时出,为些蠢货犯下的事忙里忙外。”他想了想自己近日处理的那些事情,叹息后又将脸埋进舒月怀里,“我是真的有点疲惫。”
见他这样推之心腹,那些嘲笑的话舒月实在说不出口,最终只能将手落在他身上,回以拥抱。
她确实觉得闻鹤整日这样很累,但这番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总让她觉得怪怪的。
两人抱的时间有点久,苏倪推门走出来时,他们仍旧待在这里。
苏倪见到这一幕,瞪大眼睛停在原地,拿手揉了揉眼睛,才确定这不是自己胡思乱想出来的场面。
他掩嘴咳嗽几声,闻鹤才松开手,回头看向他:“苏大人若有哮喘,应该尽快医治,而不是在这里杵着碍眼。”
闻鹤一贯如此猖狂,苏倪早已习惯,呵呵冷笑着回怼:“你若想谈风月事,大可以回自己的地盘,别在我侄子的葬礼上胡来。”
闻鹤冷笑着回应他:“你自己都不在乎这人的生死,还想让我尊重?苏倪,你还没有那么大的面子。”
他懒得和苏倪争论什么,反击回去后,就问:“我没在外面见到苏溪,他应该被你派去做别的事情了,将人叫回来吧,我有事找他。”
“你怎么可能有事找他。”苏倪眯起眼,视线在他们两人身上打转,“公主找他有事?”
没人开口,他们默认了苏倪的话。
总算在闻鹤面前略胜一筹,苏倪的心情好转许多,却不轻易答应下这件事:“找他什么事?他也是我的好儿子,与他有关的事情,我这个当父亲的都很清楚,你们可以直接和我谈。”
舒月最不耐烦的就是他这副模样,看他又开始装腔作势,直接冷声说:“是吗?一个养子都能这么关心,想必你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应该更了解,那苏彦玮当年做的那些混账事情,你应该都很清楚。”
“苏,苏……”舒月仔细回想许久,才想起昨日被闻鹤杀死的人叫什么,“苏渝虽死,他牵扯出来的那些事情还没有了结。”
“涉及百姓安危、朝廷名誉,无论大小,都该严查。”她看向闻鹤,见他没有反驳自己的话,便接着说下去,“严州那么多人因他的贪心而死,总要有人告祭受难而死的百姓,不是所有人都会畏惧你苏家的权势,不敢站出来指认的。”
“苏渝、苏彦玮,他们都是苏氏风气不正的有力证据,治国应先齐家,尸位素餐,便该下台。”
苏倪很少被人指着鼻子谩骂,突然听到这话,格外的不适应。
他忍不住对着舒月直呼其名:“萧桐影!你这是在向我下通告吗?威胁我?你有这个本事吗?”
心头怒气消散一丝,他冷静下来,沉声说:“没必要抓住一点把柄就叫嚣,苏溪而已,我差人去找就是。”
他甩袖离开,看上去格外狼狈。
舒月盯着他的背影说:“我最近找到了很多被苏彦玮坑害过的人。”
“嗯?”
他连那些微不足道的细节都知道,自然不会错过舒月这么明目张胆的行踪。
她声音依旧有些小,态度却很坚定:“我是真的想要从苏彦玮的罪行入手,让旁人看看苏家到底是什么德行。”
其实这也是从闻鹤身上获得的启发。
若非与闻鹤一起回到京城的那些人舍命状告当初隐瞒灾情导致援救太晚的官员,严州一事早早就该轻松揭过,而非现在还能用那个由头,大张旗鼓地调查当时、甚至更早之前的事情。
闻鹤低头看向她,似乎思考许久,轻笑着说:“不能伤筋动骨,但确实会恶心到他们。”
他揉了揉舒月的脑袋:“不用考虑太多事情,想做就去做,有我兜底呢。”
她歪头躲开他的手,随口调侃:“你还真是惯着我啊。”
分明是她要做的事情对了他的胃口,他才会这样爽快。
舒月不会去相信什么偏宠与维护,她只会一次次试探闻鹤的想法,去了解这个人,然后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选择。
苏溪很快被带了过来,他穿着毫无特点的青衣,身上隐隐萦绕着血腥味。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向舒月,冷梆梆地开口询问:“你找我有事?”
舒月觉得他有点像装模作样时的暗卫,出场时又有点像闻鹤。
大概他们这种经常做见不得光的事情的人身上有些共性?
舒月若有所思地看了闻鹤几眼:“确实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