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你自照(120)
“你那么了解他,觉得他逃出去是为了做什么事?”李昀在床边端着药碗,伸手喂了江洺一勺,“他知不知道楚临风已经死了?”
江洺皱着眉咽下了一口,“他既然看到你回来了,肯定会猜到楚临风已经被你斗败死于你们剑下,不过他要做什么我倒是不清楚。”
李昀又问:“他为什么这时候才逃呢,当时皇帝让他进宫他本可以不去,那时候离开不是更容易?”
“他想跟我一起死。”江洺淡淡地吐出这句话。
李昀闻言微微蹙眉,但又立即恢复原样,他舀了一勺药送到江洺嘴边。
江洺嫌药太苦,干脆从李昀手里接过药碗仰头一饮而尽,“这什么药,这么苦?”
“催孕药。”
……
李昀好一会儿才从房里出来,一出门便让人叫来凌鹰。
“殿下,皇帝已经下令严查出城的人,并派了官府进行了全城搜捕。”凌鹰一语道出现下的局势。
李昀不假思索,厉声吩咐道:“传我的命令,所有人全城搜捕尚千聊,万不得已之时可以就地扑杀。”
“属下遵命!”凌鹰告退了,飞扬的衣袍随着矫健的步履而翻飞着,眨眼间便消失在院子门口。
他出了府门便带着人手四处巡视。
忙碌了几天几夜,凌鹰把京城各大坊都巡查了一遍,可都没能查到一丝线索。
“还有哪里没去?”凌鹰问道。
身后紧跟着的随从细心想了想,道:“河清坊。”
凌鹰一滞,又道:“走。”
凌鹰率众进了河清坊的坊门,开始挨家挨户地搜寻。
但是搜查了几处也不见有不寻常之处,他忽然灵机一动,暗暗地想到了什么——
暗宅和破道观。
他先是去了暗宅,因为那地方是吞云会做主,很容易被官府忽略,说不定会被尚千聊利用藏身。
一行人还没到暗宅。隔着好几丈远,凌鹰就能闻见一股焦臭味,过了这么久依旧刺鼻。
凌鹰让所有人留在门外,自己孤身一人推开了大门,屏气凝神地握着腰际的剑小心翼翼往里走。
他将整座房宅都转了一圈不见什么异常才让其他人进来。
最后毫无所获的凌鹰站在后院之中背风而立,背影萧瑟。
“这后院的门一直都是开着的么?”凌鹰挑眉。
身后的人闻言面面相觑、窃窃私语。
当初烧了暗宅之后他们就没有再回来看过了,这个问题属实是在为难他们。
有一个人回答道:“大人,要不去问问附近的街坊邻里?”
凌鹰看了他一眼,跨步冲外走去:“走。”
这附近的人鱼龙混杂消息鼻塞,没见过官府这么大的阵仗,远远地看到凌鹰领着一队人马走过来家家户户就都连忙避了开。
凌鹰才不管他们心中忧惧,挑了一家最近的房舍就敲门。
过了好一会儿,一位老妇人才来半害怕半认命地打开了门。
“大娘,向您打听个事儿,对面这家宅子的后门一直都是开着的吗?”
老妇人越过随从的肩膀往外瞅了一眼,皱着眉疑惑地问:“诶,那门怎么开了啊?”
“你是说那门平常是关着的?”随从又问。
老妇人点点头:“关着的关着的。”
凌鹰捻了捻腰际的剑穗,若有所思。
突然他耳朵一动,转身就朝小巷子的转角处跃去。
“你做什么?”一个姑娘叫唤道。
那是一个穿着马面裙的年轻姑娘。
凌鹰踌躇,慢慢松开了她,“姑娘在这儿鬼鬼祟祟地做什么?”
“干你什么事?”姑娘敛了敛衣袍,没好气道。
凌鹰虽然对她有疑,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也不好对她做什么,想来这尚千聊也不会为了逃命扮成女装,就任由她离去了。
那姑娘刚行出一条街,就看到李昀抱胸站在前头的路中央。
“公子有何事?”年轻姑娘故作镇定。
李昀不接话,反而笑得意味深长:“布局什么的我不如你,但是扮女装你就不如我了。”
年轻姑娘笑容凝滞在嘴角,眼神似乎在询问究竟何处出了纰漏。
“你上下裙的绣花细看没对正。”李昀挑眉,笑着解释道。
年轻姑娘闻言连忙低头检查衣裙。
李昀见状没忍住开怀地笑出了声,“逗你的,没歪,只是试探罢了。”
年轻姑娘呼吸微滞,慢慢抬起了头,看向李昀的目光带了九分的愤怒。
荣王府里桃李争妍,春色撩人。
清明时节转瞬即逝,顷刻间初夏便将来临,暑气也在趁着这时机不断地酝酿。
江洺正在认真地拿小锤子敲着核桃,“前两天你是故意放尚千聊走的吧?押送他的狱卒是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