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月昭昭(109)
赵云琅暗自咬牙,忍耐诱惑:“我去给二姐姐拿伤药。”
“那你就顺便滚出去。”
赵云琅眸光幽深,吞了吞口水,见秦江昭真生了气,他无可奈何地伸出手探了过去。
但秦江昭又嫌他手凉,明明帕子是温热的,他自己净手就不能也用温水吗?
赵云琅被折磨得神志也要崩溃,他侧身对着秦江昭轻轻愠恼地勾了勾唇:“二姐姐多试试,才知道,凉水洗手如何?”
没多久,秦江昭就哭出了声,不过疼痛却缓解了许多。
赵云琅手掌极大,带着薄茧。
不像秦江昭的手劲不知如何控制,她掌握不好力道,赵云琅一贯比秦江昭对她自己的情绪和反应更为关注,因而也更加了解她。
秦江昭睡袍松散,她另一处脖颈上的伤口还痛,她拽着赵云琅的发,把他的头拉过来,叫他有点眼色。
赵云琅就这样把秦江昭好生伺候得终于进入了梦乡,但他自己却快疯了。
这边他手上没留神越来越用力,那边他又咬了上去。
秦江昭睡得迷迷糊糊,感觉胸闷气短,她伸手拂开了赵云琅,她带着少许的鼻音,声音温软,说出的话却毫不留情:“一边去,用不着你了,别打搅我休息。”
赵云琅好像已经习惯了,秦江昭给他一个个甜枣再打他一巴掌。
身上火热,内心却一片凄凉,赵云琅冷冽着眸子,帮她把被子盖好,躺到一边独自忍耐酷刑。
但只怕人越是压抑,有朝一日就越会容易崩裂。
赵云琅期待着傍晚回家看见秦江昭,能够温馨平淡地结束这一日。
然而现实是,一整晚他从各个角度,品尝到了被秦江昭弃之如敝屣的无望。
如果千依百顺就是这种下场,那他是不是错了?
她是不是就需要势均力敌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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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江昭一觉睡得实在辛苦,睡了几个时辰就口干舌燥地醒了。
宿醉过后,她的头倒是不疼,这可能是因着桃花酿被酿造得醇厚、品质上佳的原因。
但她刚醒来时十足的头晕恶心,而且酒意上头,透支了她的情绪和心力,她整个人都焉焉的。
嫣桃昨晚帮秦江昭解围失败,还被赵云琅好顿吓唬,她忧心忡忡地退出寝殿后,就冒着会被惩治的风险,悄悄绕到寝殿后,偷听了一会儿墙角。
但没听多久,她就小脸通红地走了。
她还小,她不懂。
看来这夫妻间的事,外人好像插不明白手,以后还是小姐自己烦恼吧。
她悄无声息地回了自己的厢房,本来还有些担忧的,但是她也去农庄累了一天了,很快就睡着了。
有担忧,听了墙角后,但不多了。
早上,她进了寝殿,看着秦江昭的脸色,却吓了一跳。
嫣桃皱着小脸,忙问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小王爷怎么你了?”
秦江昭摆摆手,轻声叹息,随便找了个借口:“没睡好而已。”
嫣桃怔楞了片刻,看着秦江昭,嘴巴微张,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神色。
喔唷。
嫣桃服侍秦江昭洗漱过后,秦江昭胃口不佳地吃了些早膳。
赵云琅早已出门,秦江昭叫嫣桃去帮她去通知管家,说她身体不适,要歇上一天。
什么都不想做,秦江昭不光是身体不适,她心力交瘁。
昨晚喝醉时,她的精力都挥霍掉了,所以她今日格外厌倦,提不起精神。
记忆十分模糊,秦江昭躺在贵妃榻上努力回想,她还记得她被赵云琅逼着荒唐了一顿,凌晨摸了酒水去院子里独饮。
然后……
她扶了扶额头,然后,她喝到醉熏熏,赵云琅出来寻她。
她做了什么,好像是,好像是使了性子……
再后头,她有些意识,那就是在床上了。
想到了什么,秦江昭猛地从榻上坐起,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
天呐。
天呐。
她自小便是矜贵的世家贵女,像“天呐”这般情绪外泄的感叹词,她都很少会发出来。
她真的,她到底做了什么?
心绪起伏,秦江昭在殿内不停地踱步。
她很少这样失了淡定,可见受的刺激不小。
转了几圈,她想说不能这样,任谁都能瞧出她的窘迫来。
秦江昭回到贵妃榻上,又躺平了。
用了他便用了他,他还敢说句不是吗?她还没找他算账。
恼羞成怒,秦江昭觉得,拖下去也没有意义,今晚就和赵云琅说开。
没道理她独自借酒消愁,做些傻事儿。
能过,就俩人过;不能过,她就在这偌大的寝殿,一个人过好了。
她本来都跟住持说好了,是赵云琅求她嫁过来,她才放弃了寺庙那般好的去处,跑这王府当这么大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