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对家公子后+番外(47)
随即,她垂下眼睫,避开他视线,极力平复紊乱的心绪。
傅锦朝凝着身侧绝艳的容颜,欣赏着她分明含羞却强撑的神情,唇角不知不觉扬起。
“还是嫣儿细心。”傅锦朝又夸她。
林嫣一手将细纱布按在他肩头,一手将细纱布绕过他前胸、腰侧,往他脊背受伤处缠绕。
听到这话时,她指尖微微发颤,虽是很小的幅度,却无意间触到他紧绷的肌肉。
硬邦邦的,似一堵墙。
他胸膛宽阔,林嫣牵着细纱布再往另一侧缠绕时,有些吃力,几乎要以双臂环住他的姿势。
她微微别开脸,才不至于将面颊贴上他肩头。
可他肩臂灼灼热意,烘得她面颊情不自禁发烫。
这一刻,林嫣有些打退堂鼓。
她不曾这般给人包扎过,对他的体格也有误解,才将自己逼到这般骑虎难下的境地。
只她从不是扭扭捏捏的性子,傅锦朝刚说了她大方爽利,她更不愿让他小瞧了去。
于是,她抿唇坚持,愣是一圈一圈替他将纱布缠好。
打好结,她长长舒了一口气,抽出袖中绢帕,想擦擦额角沁出的细汗。
谁知,攥着绢帕的手刚抬起寸许,便被一只大手捉住手腕。
他另一只手臂揽住她腰肢,动作霸道迅捷,轻易将她按在膝上。
“傅锦朝。”林嫣面颊烫急了,细柔发颤的异样嗓音,让她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你要做什么?”
她虽未喜欢过哪位男子,却非完全不谙人事。
自己偷偷看过些才子佳人的话本子,昨夜又被阿娘塞了两本陪嫁的图册,现在应当还藏在她哪个箱笼里。
此刻坐在傅锦朝腿上,她身着嫁衣,被他圈在怀中,压在胸前。
他结实的胸膛、腰腹缠着纱布,上衫只套了一只袖子,原本松松垮垮挂在他肩头,这会子随着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已滑落他臂弯。
眼前一切,都无形勾动她脑中遐思,林嫣身姿紧绷移开视线,不期然瞥见地砖上投映出的一双相依的剪影,只觉身侧热源更灼人。
不甚宽敞的书房似烧了地暖,无声无息间变得闷热,热得让人透不过气。
窗外时时传来蝉鸣,吵得人心慌意乱。
“洞房花烛,佳人在怀。”傅锦朝嗓音不复平日清润,多了一丝磁沉,他长指摩挲着她雪腕间金镶玉镯上的花纹,慢条斯理问,“嫣儿觉得,我该做什么?”
“你,你不许碰我。”林嫣想起那张纸笺,语气多一分硬气,“你按了手印的,不能反悔。”
提到手印二字,她脑中蓦地忆起,那手印还是用她唇脂按的。
而那捻过她唇瓣的长指,眼下正扣在她腰侧。
越想越坐不住,林嫣扭了扭身子,试图从傅锦朝腿上下来。
却被他长臂箍得更紧,似是牵动背后伤口,他轻轻咝了一声。
低低的痛呼声钻入耳膜,牵扯出她脑海中替他涂药时的诸多画面,林嫣心口似被针扎了一下,当即愣住,一时没再乱动。
“嫣儿替我涂药、包扎,为夫只是想替嫣儿拭汗,投桃报李罢了。”耳畔传来他端方清朗,又微带戏谑的低语,“嫣儿想到哪里去了?”
最后那句,近乎轻叹,仿佛因她的误会而神伤。
话音刚落,傅锦朝便抽走她指间绢帕,松开她手腕。
他一边替她擦拭额角细汗,一边轻叹:“娘子有命,为夫莫敢不从,我尽量不碰到你便是。”
语气里,有亲昵又纵容的妥协。
他确实说到做到,替她拭汗时,动作缓慢而小心,丝毫未碰触到她肌肤。
无形中,那两条他亲手按印的承诺,在林嫣心中的分量重了几分。
同时,林嫣也意识到是自己想岔了,登时羞愧难当,垂下长而密的睫羽,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羞愧之余,她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以至于被他哄得收起戒心而不自知。
夜里,傅锦朝自觉睡在书房短榻上,并未来喜房。
林嫣躺在薄衾内,感受到冰鉴散发的丝丝凉意,听着窗外蝉鸣,却有些睡不着。
一闭上眼,脑中便想起傅锦朝背上的伤。
这两日,他大抵需要趴着方能入睡。
可书房不大,又闷热,短榻甚至不及他身量长,他要如何安寝?
黑暗中,林嫣翻了个身,面朝里侧,细指探至枕下,摸了摸枕下压着的红封。
正是拜堂时,傅锦朝送她的。
老太太虽待她不好,可待傅锦朝也不好啊,可见不是她们不好,而是老太太自己脑子出了问题。
一个连自己亲孙都能下狠手的老太太,再给任何下马威,林嫣都不会在意。
唯一令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是傅锦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