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妃(120)
根据宫女的说辞,她们并不清楚温迢会去怡月阁,只是路过那里时正好无意提起了怡月阁,堂妹又是站在远处不小心听见的她们的谈话,听岔了她们的意思,这才误以为温迢会去怡月阁。
对于这个结果,堂妹自然不认,咬定了是宫女为了推脱责任才故意这样说,殊不知当她这么开口的时候,她就已经输了。
为了逼迫温迢负责,堂妹一心想着把自己的偷听和自主前往说成是有人故意为之的陷害,可问题矛盾的点便在于两个宫女压根没和她见过面,更没有任何要引导她前往怡月阁的意思。
就算那段对话是故意为之,但堂妹若是自己没有那个心思,也根本不可能会被影响。
所以事情到此,只要一对峙,很容易就能暴露出问题,尤其堂妹的心理素质尚且不够强硬,加之一连串的事情下来多少都受到了干扰,脑子已然不复平常清醒,在这种情况下,她的一些说辞就显得漏洞百出起来。
因此,哪怕那两个宫女模棱两可的解释,也没能被堂妹有效抓住利用,甚至因为她们毫不心虚信誓旦旦的肯定态度,到最后竟连堂妹自己都开始怀疑起了自己的记忆。
结果不出所料,在找不到任何人作证明的情况下,一方逻辑清晰内容自洽,另一方明显心虚支支吾吾,谁说真话谁说假话一目了然,哪怕宫女所述的内容存有一定疑虑,在堂妹的对比下也能让人无意识忽略了这些疑点,像是无形之中增添了某种说服力,瞬间变得更可信起来。
事情最终还是发展成了最坏的样子,堂妹再如何不甘,也终究无计可施,只是正如一开始所说的那样,她如今已是名节尽毁,一旦认了,就是让家族蒙羞,要么只能选择自尽来成全名声,要么只能余生常伴青灯古佛,与荣华世俗再无关联。
可这又怎么行?
她期盼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距离想要的生活只有一步之遥了,进了得偿所愿,退了万劫不复,在这最紧要的时刻,她又怎么能轻易认命呢?
只是,所有的路子都已经行不通,最后的办法,似乎只剩了撒泼打滚胡搅蛮缠这一条,堂妹深吸了一口气,为了前程,是彻底豁出脸面去了,直接当场耍起了无赖,也不再提是自己主动去找的温迢还是被人引过去的了,只咬定了温迢坏了她的清白,无论如何都要温迢对她负责。
楚修对她这种不顾体面的行为也颇感无语,奈何德妃的罪责已经板上钉钉,自顾尚且不暇,更别说管教娘家人了,楚修犹豫之下,只得派人去把德妃堂妹的母亲叫了过来。
第187章 笑柄
可没想到,这位夫人和女儿的性格如出一辙,在知晓了始末后,竟闹得比堂妹更厉害,话里话外,都是逼迫温迢必须负责,否则便要纠缠到底的架势。
原本一个撒泼已是叫人头疼,如今来了两个,老的比小的还要哭天抢地,事情顿时更棘手了。
偏偏此事不管堂妹是不是主动去见的温迢,温迢在中药的情况下有了轻薄之举也是事实,虽然根源是女方不知检点,换做其他人早就羞愤欲死了,可架不住这位堂妹已经全然不顾脸面,楚修对此也实在不好处理。
无奈之下,他看向了温迢:“摄政王怎么说?”
温迢挑了挑眉:“皇上,臣已经表过态了,臣亦是受害者,且事实证明这位姑娘是自己心怀不轨主动来到怡月阁等着臣的,臣没有怀疑她和下药之人有关已是顾全了她的脸面,如今还想赖上摄政王府,是否太没道理?”
楚修点头,也懒得理会这破事了:“摄政王的态度你们也看到了,双方都有理,且摄政王在此事中明显更无辜,既如此,朕也无法强求……”
“皇上!”话没说完,堂妹的母亲已经激动地打断了他,甚至忘了尊卑之别,“我们家姑娘是女子,这事说穿了也并非全是她的错,于摄政王而言,这段插曲不过无关痛痒,可那么多人都看见了,若摄政王不认,皇上也不管,我们家姑娘只有死路一条,皇上便是看在大哥的面上,也不能真逼着我们家姑娘去死啊!”
楚修:“……”
莫名其妙被安上逼人去死的罪名,他不禁抽了抽嘴角,刚要说什么,就听宋念知突然笑了笑:“皇上,妾倒是觉得,此乃摄政王私事,他们双方私下商量解决了便罢,又何必上升到这个高度,反而弄得影响不好。”
堂妹的母亲闻言顿时态度尖锐起来:“容嫔娘娘此言何意?事关一个女子的命运,怎可如此云淡风轻?若是私下解决得了,我们也不必在此烦劳皇上了。”
宋念知被挤兑了,也没有什么不悦,依旧语气平静:“夫人何故如此激动,事情闹成这样,已是让人看了笑话,若继续揪着这事不放,到时候只会沦为更多人的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