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庭春晚+番外(69)
言外之意也明白:没本事,你这下水生意也做不下去,咱们也说不着。
说着话,又有人来买肉,那屠户看了苏落一眼提了刀招呼客人去了。
苏落牵了骡子车从肉铺子离开。
别的屠户摊位她都不需要再去,人家能从真定县城一路打点到津南县城,就不可能只打点这一家。
不过一点苏落有点不明白。
为什么在真定,那些屠户是卖给她下水的,只是不肯与她签契约,可到了津南县城,这些人直接就不卖给她了?
这意思是,逼着她想要进下水只能从真定买?
可为什么呢?
真定和津南,有什么区别...等等!
真定县令好像是陈珩的舅舅,而津南县令先前好像因为码头一事是与陈珩对着干的,津南县令是淮南王的人?
苏落在镇宁侯府那几年,从来没有思考过有关朝局的事。
现在为了卖个下水,倒是不得不用尽全部的智慧分析一番。
这关键点想通了,也就明白对方为什么不许津南的屠户卖给她下水而只让真定的屠户卖给她了。
因为真定的屠户更好控制,将来闹出什么事,真定的县令更好出面。
若说之前苏落还不确定这暗中使坏的到底是什么人,现在也没什么不确定了。
快马扬鞭,苏落直接回了春溪镇,将已经煮好的下水按照先前的约定送到真定那六家之后,苏落没做犹豫,直奔京都。
她既然解决不了这问题,就去解决制造这个问题的人。
丰赢楼。三楼包间。
顾瑶穿着雪白的狐皮大氅推门进去,一眼看到里面女扮男装衣着寒酸的苏落,顿时厌恶又嫌恶的皱眉。
纤纤素手捏着一方丝帕,犹如挡住什么腌臜一般遮住口鼻。
“我还当苏姑娘是什么清白烈女,原也不过如此,既然想要骨气,从镇宁侯府走都走了,还阴魂不散的回来做什么!”
相较顾瑶的珠光宝气,苏落素面朝天得穷酸。
但她眼底带着一股漫笑,脊背挺得很直,“我回来做什么你不知道吗?你若是不知道,又怎么会我稍稍送个信儿过去,就立刻巴巴的赶过来。
堂堂镇宁侯府即将成亲的世子夫人,怎么见个乡野小药郎的女儿都这么上赶着呢。”
“你!”顾瑶从未见过苏落这样伶牙俐齿,只觉得她面目可憎,“你总算是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原先在镇宁侯府,你为了讨好世子爷,还装什么贤良淑德温婉大度,怎么,现在不装了?早该让世子爷看看你这真面目。”
以前在镇宁侯府,苏落哪敢这样和她说话。
别说是怼她,就是重话她都不敢多说一句,顾瑶火气腾腾直冒。
她一侧,她的贴身乳母恶狠狠瞪着苏落:“苏姑娘但凡要点脸,也不该回来,我们小姐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在这里叫嚣?”
苏落嗤笑,“不配你们不也来了?”
说完,苏落朝顾瑶看去,“让你的人去外面等着,如果你想拿到陈珩的秘密的话。”
第52章 奇穴
顾瑶一愣,扬眉看着苏落,“你什么意思?”
苏落手里转着一只茶杯,京都人矜贵,连酒楼里的茶杯都是精巧的一小只。
她拇指食指把玩着那小茶杯,将茶杯送到嘴前,轻轻一吹,亮黄色的茶面浮动,她却没喝,又将那茶杯放下,慢条斯理的说:“字面意思。”
说出这四个字,苏落面上不显,心里却是愣了一下。
她现在这个样子,和箫誉好像啊。
箫誉陪着她在真定县城和人谈生意的时候,在酒楼老板拿出那坛子金缕梅的时候,箫誉就是这样的神态。
慢条斯理又气定神闲。
她在不知不觉中模仿他。
想到这个人,苏落也不知道为何,嘴角勾了勾,原本带了几分忐忑的心也定了下来,回视顾瑶。
顾瑶攥着帕子,一双眼睛盯着苏落,像是要将这个人看穿,看个明白,旋即,嗤笑,“你追了世子五年都追不住人,守着一方婚约都能作废了,你能有什么秘密,若是有秘密,你自己岂能不用!”
苏落淡笑,“我走都走了,你还能指使人在我的生意上使绊子,不就是心里不踏实?若是心里踏实,我这样一个腌臜的人,岂能请得动你来酒楼一叙?至于你心里为什么不踏实,不用我给你分析吧。”
说着话,苏落一掸身上的灰。
明明穿的是寒酸的粗布麻衣棉衣棉裤,可她挺直着脊背,硬是掸出一种绫罗绸缎的感觉。
顾瑶恨透了苏落这种举手投足,偏偏她学不来,同时又心头一怔,苏落竟然猜到了是她!
苏落浅笑,“无妨,你不愿意知道,就当我白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