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献太子之后(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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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知是不是因为睡前所思太多,夜里,芝芝做了一宿的梦。
她梦到自己真的沦为了这襄平侯的官-妓,每日陪着各种老男人强颜欢笑,凄惨度日,桃李便逝。
翌日早上,芝芝“啊”地一声从噩梦中惊醒,额际上尽是汗珠,吓得唇瓣都白了几分。
半晌,她方才小心翼翼地转头看了看周围,见屋中独她一人,缓缓松了口气,而后越想那梦越怕,越想昨夜那验身越是不安。
也不知宁鸿宴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打着什么算盘?
但不论是什么,还能是什么好事?
得想办法抓紧离开才是。
然此番仿是刚刚想完,外头便突然一片嘈杂,响起了姑娘受惊与嬷嬷急躁的催促声。
“都给我回着房去,快着点!”
芝芝心口一颤,赶紧起身,麻利地披上衣服,而后下意识便要往床底下钻。
这时,但见秋绮儿三人个个脸色煞白地急匆匆进来,芝芝彻底清醒,反应过来,猫下的细腰缓缓直起。
所幸另三人也满心惧怕,甚是慌乱,皆没太注意她。
屋中顷刻死静,谁都没言语,人人心中发憷,皆竖着耳朵听动静,谁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又即将发生什么。
直到隐约间听得嬷嬷俩人仿是在挨屋挑人,几人方才都暗暗松了口气,然另一种未知的恐惧随之降临。
不过多时便轮到了她们。
李嬷嬷沉着脸面推开房门,简单扫了一眼,张口道:
“都出来!”
几人半丝犹豫都无,利落的出了去。
此时院中已站了八九个姑娘。
待六间卧房都被瞧了个遍,院中已有十二三人。
众姬小心翼翼地彼此相看,不难看出,嬷嬷是按姿色挑人。
芝芝缓缓地捏住了小手,与众姬一样,心肝乱颤。
没多时,两个嬷嬷返回。
其一道:“你们几个,给我回去拾掇拾掇,半盏茶后皆跟我走,谁耽搁了时辰,有你好看!”
“是。”
姑娘们皆应了声,而后赶紧散了,回了房中也几乎没人言语,匆匆忙忙地各自穿戴洗漱,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待时辰到了,都乖乖地出了房门,跟在两个嬷嬷身后,鱼贯而行,期间没一人言语,进而不一会儿,便出了芜苑。
芝芝混在长队之中,微微低头,小眼神儿小心翼翼地瞧着四周,心中不住暗道:“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不时,她再抬眼时,瞧着已被带到了侯府后门。
后门处鲜有人往,很是安静,此时停靠着两辆马车。
嬷嬷催促:“都快着些!”
芝芝也没机会多想,旁人都乖,何况她,恨不得做那个最乖的。
沿途一路,马车颠簸,车内气氛依然紧迫寒冷,几乎没人言语。
芝芝时而慢慢掀开车帘一角,朝外瞄上几眼,心中惴惴,暗道:总不会是直接就去送死吧!姑且,不不不死就成......
这般不知行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下。
下车之后,姑娘们正面朝向所到之地,人人皆是一呆,遥遥望去,眼前一片如画美景,层楼水榭,飞阁流丹,湖中水光潋滟,岸边柳条轻柔,烟岚云岫之下,“平襄水榭”四个大字隐约可见。
瞧得了这几个字,有人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不由得唇瓣颤动,腿都软了。
芝芝察觉到了她人的异样,亦注意了不少人的表情。
但没人说话,她自是更不敢说。
如此沉肃冷寂的气氛又持续了好一阵子,直到众姬姑且被送到一处房中歇息,屋中再无他人之时,方才有人神神秘秘地低声说了话。
“显而易见,是有贵客将至。”
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秋绮儿。
她言毕之后,有人接口赞同,声音亦是很低。
“此处是宁家世代专用宴请王侯将相之所。”
芝芝与其它一些不知缘由的舞姬听到这,瞬时明白了。
王侯将相?
宁鸿宴位居当朝正三品侍郎。
这位名字张李两位嬷嬷都不甚敢提起的王侯将相,怕不是当朝的某位一品大员,甚至哪位天潢贵胄吧?
芝芝没出息地哆嗦了一下。
她这个小县城出生的姑娘迄今为止见过的最大的官儿就是宁鸿宴那老头。
就是他,初时她都很是生惧,何况当朝一品和什么天潢贵胄.......
芝芝不敢见,也不想见。
正这般溜神之际,秋绮儿又开了口,且恰恰是朝她所说。
“既是如此,让你来干什么?”
语声虽低,没平日里与她说话的那股子盛气凌人,却也不难听出嫌弃。
芝芝瞅她一眼,声音更小,娇滴滴地回话。
“你问我,我问谁?有胆子,你去问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