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公公能有什么坏心思+番外(121)
明州府兵年年剿匪,年年募集,银子花了不少,可山匪还是猖獗,如野草般春风吹又生。
就算她按照正路,募兵剿匪,也不会解决真正的问题。端王在北境的赈灾虽然奔波辛苦,却不会出什么岔子。
到时候衬得她办事不利,那些女子难堪大任的话就又要沸反盈天,来给她难看。
所以她轻装简从扮做探亲的寻常人家,脱离公主仪仗先行一步,抢出十天的时间差。再让萧齐与江鸿接应,到时以山匪袭扰西北军的由头好好把明州翻个底朝天。
那么在她的兵到达之前,她要做的就是找到这团乱麻的头绪,抽丝剥茧将明州山匪为祸十余年的真正原因找出来。
“萧齐那边一切顺利,五日后便能到达。”
魏怀恩把信纸递给水镜,正要把信封扔进炭盆里烧掉的时候,发现捏起来手感不对。
水镜看完之后便烧掉了信纸,转脸见魏怀恩挑着眉头从信封中倒出了一条绣着经文的红色绸带。
“这是什么?”
水镜没去过西北,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魏怀恩抖了抖绸带,伸给水镜看。
“这是漠南的习俗,把经文绕在手上,便有天神保佑。”
然后她把绸带拧成一股绳,让水镜帮她系上。
“永州可没有漠南人,说不定这条绸带是萧齐从那位质子手上抢过来的,你看,虽然洗干净了,可还是有些被扯过的痕迹呢。”
“萧副使有心了,不过主子连漠南的这个习俗都知道?”
水镜坐近了些,在她手腕上打了一个结实的金刚结。
“你忘了?舅舅和舅母在西北镇守多年,家信里自然会说漠南的事,你不是也看过吗。”
队伍过了城门,车外人声嘈杂起来,魏怀恩的声音也大了一些,难得显出几分活泼。
“那都是多久之前了,就算我看过也都忘了,还是主子记性好。”
水镜想起了江玦夫妻来信最多的那一年,也是先皇后病逝的那一年。
魏怀恩那年几乎不怎么讲话,只有胞兄魏怀德过来的时候才会多吃点饭。她那时的心思都放在魏怀恩身上,怎么还会记得这些犄角旮旯的小事。
这个话题被平平划过去,水镜不知道魏怀恩是不经意提起,还是黯然神伤。所以她掀起车帘一角往外看了看,想收集些趣事说给魏怀恩听。
这一看不要紧,她恰好看见从一家琴行中走出来的孟可舒,又赶在孟可舒抬眼看过来之前落下车帘,扭头对魏怀恩说:
“主子,明州城中有熟人。”
“谁?”
“前御史中丞孟家的三小姐,孟可舒。”
水镜对京城中各家的消息了如指掌,自然不可能认错。
“要派人盯着吗?省得认出主子乱了计划?”
“嗯,派两个人去查查,别和我们撞上就可以。”
水镜得了命令立刻吩咐护卫去跟上,然后不解地喃喃:
“可是我明明记得当年孟家被流放去了南林府,怎么会在这里碰到孟三小姐呢?”
魏怀恩垂眸抚上了手腕上的绳结,有一种没来由的不安,似乎认定的万无一失的计划会因为某个意料之外的因素而被打乱,最终结局不可预知。
“希望我们一切顺利吧,这几日所有人都要谨言慎行,决不能出差错。”
“是,主子。”
永州境内。
“哎,哎,萧齐,叫你好几声了,想什么呢?”
江鸿从马车里钻出来,想找人聊天,连着叫了好几声才把正在出神的萧齐唤过来。
萧齐放慢速度,骑着马走在江鸿身边。
“没想什么,只是在算还有多久能到明州。”
“呦呦真是没白栽培你,满脑子除了这些就没别的了。”
江鸿的额角多了一道小疤,在战场上独当一面之后也褪去了少年气,但是没有江玦宁瑜管束,倒是添了匪气。
“殿下对萧齐恩重如山,萧齐怎么都报答不完的。”
萧齐假装听不出他话里的揶揄,十分认真地回答。
“得了得了,你主子不在这,别在这拍空屁了。”
江鸿听得牙酸,干脆转移话题。
“你把那个小质子欺负得蔫了两天了,何必呢?”
“江将军,质子可是您亲手抓来的,怎么还帮他说起话了?”
“我抓就抓了,也没欺负一个小孩啊?你倒好,把他身上的首饰和手链扒了个干净,怎么说也是漠南的质子,被你搞得比路边的小孩还落魄,我就是看不过去。”
萧齐一手抓着马缰,另一只手靠披风挡着拍了拍挂在马背上的口袋。
“这有什么关系,他以后的苦日子还长着呢。”
“你们玄羽司的人都这么土匪吗?连小孩都要刮层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