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不住大佬气质了(147)
“按道理来讲,鬼蝉并不能对人造成□□上的伤害。用比较通俗的话说,鬼蝉擅长的是精神攻击。”
见楼半夏摇头,刘占源几不可查地松了口气。
然而,楼半夏话音刚落,梁京墨手中的鬼蝉突然飞起,径直冲着刘占源的脸面而来。
刘占源惊恐地后退,被绊倒在沙发上,鬼蝉几乎就要撞上他的鼻子。
千钧一发之际,一股疾风吹过,气势汹汹的鬼蝉被掀飞出去。
宋初看着突然出现的老太太,又看了看柜台上的遗像,眼神微闪。
“今天是老太太的头七,老太太回来看你们了。”梁京墨站起身,对依旧从容淡定的张清致点了点头。
宋初抬头看了眼钟,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
许悦抱着刘伟涛贴在墙边,刘占源不知所措地四处乱望。
楼半夏按住他的脑袋转向一边:“不要再转了,她就在你面前。”
刘占源从喉咙中发出咯痰般的声音:“你在骗我,明明什么都没有!”
楼半夏回过头给宋初一个眼神,宋初立即会意,从包中掏出显影水,往张清致所在的方向喷了两下。
张清致闭上眼站在刘占源身后,眉宇之间有着浅浅的皱痕,似乎有些不愿意面对当下的情况。
刘占源看着突然出现的人影,瞳孔骤缩,张大了嘴巴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最镇定的还得数许悦,放开瑟瑟发抖软成一团的儿子,在张清致面前跪下:“妈。”
张清致长叹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看着许悦:“悦悦,你嫁到刘家也有二十年了,你是个好媳妇儿,只可惜,可惜我儿子不争气,配不上你啊。”
许悦垂头看着地板:“当初是我自己瞎了眼看上了他,怪不得别人。”
宋初更加摸不着头脑,这家人的故事看上去还真不少。
梁京墨专心地捏着宋初的一只手,好像完全不关心发生的事情。
刘占源好不容易缓过了神,忙不迭地跪了下来,额头重重地砸在地板上。
就一般人而言,若是看到去世的亲人,也不至于如他一般。
这样的动作,像是认罪,像是求饶。
“现在,”梁京墨抬起手点了点刘占源的方向,“是不是可以交代一下,你做了什么?”
刘占源的头还贴在地板上,身体不住地颤抖,半晌才开口:“我也是鬼迷心窍,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癌症在治疗过程中的痛苦是不可避免的,止痛药药效有时限,张清致经常在夜里被痛醒。
由于行动吃力,护士铃一般就放在她手边。
为了防止意外,刘占源平时特地把定量的止痛药放在床头的柜子上,靠近张清致的位置。
这样,即使她不小心碰掉了护士铃,也可以自己拿到止痛药。
但是,人的耐心是有限的。
作为一个众所周知的孝子,刘占源几乎每天都要去医院陪张清致一会儿,如此坚持了两年。
实际上,近一年以来,张清致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已经不太认识人了。
刘占源每次去医院的时候,内心都是挣扎的。
一方面,看到自己的母亲变成那般模样,作为一个儿子,不可谓不难受。
另一方面,他逐渐感觉到疲惫,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无用功。
顶着“孝子”的名头,让他逼迫自己必须要去看望自己生病的母亲,即使他心底里认为曾经可以依靠的母亲已经变成了累赘。
七天前,他们一家三口一起去看张清致。
看到刘伟涛让护士铃随意地垂在床边,刘占源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只要她死了,他就不用活得那么累了。
几乎是鬼迷心窍地,这个念头一直在他的大脑中盘旋。蛊惑他,让他无视垂下的护士铃,装作不经意般将当天的止痛药放在了远离张清致的一边。
就这样吧,交给命运决定。
刘占源这样想着,他认为自己并没有断了张清致的后路,只是稍微添上了几块石头而已。
听着儿子描述着如何将自己置于死地,张清致的表情没有什么波澜,仿佛她并不是当事人。
直到刘占源说完,张清致才摇了摇头。
“两年的治疗,其实我也已经认命了。看到呼吸机的管道脱落的那一瞬间,我松了口气。我要强了一辈子,从来没认输过。生老病死,那是天命,我不得不认输。”张清致的声音里透着疲惫,看向刘占源,“我不怨,也不恨,只是失望。”
宋初举起手:“等一下,不是说鬼蝉是因为有人死不瞑目产生怨气才会出现的吗?如果你不怨不恨,为什么会出现鬼蝉?”
楼半夏滑到沙发上:“那就说明,死不瞑目的另有其人呗。”